初阳东升,云蔼晕染七彩,如展翅翱翔的凤凰。
柳飘憶来到清晖园后院浇花,喜欢一个人清静。后院里种满了芬芳的花树,还有古老的梧桐树,绿色的叶与粉色的花构造了
美丽的图景。
这人的一生总要归于尘土,贪图享乐又有何意义?
柳飘憶总想做点什么,但看花种花浇花就是她最喜欢的,她喜欢在花丛中。
看着满园的花,她突然愣住了,她记得简修曾经跟她说过,“你喜欢花,那我以后将府里种满花。”
柳飘憶这才发觉,他的清晖园里,花草确实比府上其他地方更多。什么时候有这般多花草,她这才觉得自己好似住进来才发觉,以前竟然都没有去注意过。
她此时才感觉到,他早就有意向,或许在很早就知道总有一天,她会住进这清晖园,是不是?
柳飘憶放下了金喷壶,她抬起头看了蓝天,湛蓝色的天空旷无垠。今日是个好天气。
这般好的天气,他到哪了,应该还在策马往云南的路上吧。
此时一道冷然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表姐。”
柳飘憶回过身,似水秋瞳看向来人。面前女子一身藕色罗裙,身材单瘦,女子垂了眼眸对她微微一礼。在女子抬眼正视她时,柳飘憶才看清刚才呼她的人是谁。
呼她“表姐”的还能是谁。
几年未见,确实变化了不少,柳飘憶差点认不出来她这个舅舅的女儿顾映云。
是啊,柳飘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大婚,姨母给舅舅家可是发了请帖。大婚日,乱子太多,她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舅舅和舅舅家里人。
柳飘憶在世时就和这个舅舅家很少来往,还不说她此时是祝怜霜更对这个什么表妹没映像也没感情。
顾映云的这一声“表姐”让这个女子没太多好感,只是知道了此人的身份而已。
“顾映云。”柳飘憶看着她冷漠唤出她的名字。
顾映云再次福礼,嘴角的笑意浅浅:“表姐是认出映云了,映云昨日未亲自来表姐面前拜见,今日特来当面向您恭贺。”
“不必客气了。”柳飘憶再次淡淡一语。
本就没太多亲情,也就未有太多话说。加之自己心情不好,柳飘憶懒得理她,随意一句道,“映云请随意,我要回屋了。”
顾映云那脸上的淡笑顿时暗下来,感觉柳飘憶特意冷落她,无视她。
这次来相府,顾映云和她父亲就是想拉近亲戚之间的感情,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来这般热情的来见柳飘憶,没想到柳飘憶竟然给了她一个冷脸。
柳飘憶的这般无视再次加深顾映云认为自己身份的卑贱,更让她此时落寞,难过。
虽和大夫人顾氏是亲戚,可毕竟与相府还是隔了一层,加上早年顾氏兄妹间不和,顾氏也未曾帮助顾映云的父亲什么事。顾映云一家的身份在这般豪门世家的相府来说,那就是卑贱的下人而已。
认知自己让她看不起,顾映云难过的转身离开清晖园。
可柳飘憶根本就不是她所想的这般意思。
轻纱飘飘,袅袅檀香在屋中环绕,给柳飘憶的心里加了一层阴云。她记得昨晚自己是遇到了行如尘,可为何清早醒来竟然在自己的新房床榻上。
是他送自己回房的吗,可为何记不起来。昨夜遇到他后还发生过什么,她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柳飘憶的脸如白纸,她必须得找来行如尘问问。
望着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她眉如远黛,星眸璀璨,唇若涂丹,肤如凝脂,面如白玉,手如柔荑。莞尔之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深吸了口气,起身披上狐裘。
相府中,花香名树环绕着一大片楼阁,而较寂静的一处园内阁楼厢房檐下,行如尘正在给宛修熬药。
在相府他还得记住自己的身份,来给宛修小姐治伤的。当然不能怠慢,免得让人疑虑。
当行如尘看到那倩影走来时,他又一次被迷惑了,如此出尘脱俗的美人,只应天上有,可眼前却这么明晃晃的来一个。
美人是一个好东西,不需要一兵一卒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而且还能掌控别人的生死。
昨夜他本可以让她成为他的人,可最终还是心软了,他放过了她。因为他竟然不想她日后难过伤心。
呵呵,行如尘在心里笑起来,笑自己竟然会心软手软。
一阵幽香袭来,他抬起头看到了一抹浅蓝色的身影。柳飘憶肌肤胜雪,唇似三千桃花渲染的美,教人一眼就动了情。她的脸上如覆冰霜,却多了几分妩媚。淡雅之中不染尘埃,娇媚之中亦不艳俗,寻觅红尘也无此仙气飘然的女子。
对上她的视线,行如尘笑了笑。可他刚才的疑神犹豫让柳飘憶察觉到了,她看着他淡淡开口,“先生有心事?可是宛修的伤情严重?”
“没有,宛修小姐的伤在下定会治好,柳小姐不必担心。”行如尘温润一笑淡淡回她。
行如尘看着 如此美如此精致的美人,却一脸漠然。
“你找我?”他问起,但显然他心里明白她来为何原因。
想知道昨夜的事。
就这般站在他的面前,柳飘憶盯着他问道,“昨夜是先生给我吃了药后,我就没感觉了,憶儿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的笑轻轻一勾。
行如尘的眉梢带着一抹淡笑,“那药吃了会让人想睡,柳小姐就是吃了后便睡着了。”
柳飘憶神色黯然,问得认真,“是你送我回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