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幺鸡终于不再是一个人进屋了。
带来了两个跟她年级差不多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的衣服颜色要比幺鸡的浅一些,手里都拿着很多东西。
“姐姐,你还好吗?”幺鸡甜笑着向我走来,扶着我胳膊说,“来,换衣服吧,有人要见你了。”
我不由在脑海中开始猜测她到底要带我去见谁。
五月的初夏,她们给我准备的衣服还算厚,打底的针织衫,面料很柔软,比一般针织面料要亲肤,所以穿着很舒适。
最后,幺鸡还给我搭了条披肩,说山里凉,我刚出小月子,要多防防。
我没有拒绝。
毕竟,身体是自己的。
但我也要知道,这个我要见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的视线里有了第一次这大半个月来不一样的画面,颜色。
阳光刺眼。
视线范围之内,目所能及的全是一片绿。
一时间,我竟有些不知所措。
“姐姐,”幺鸡过来挽着我,但更像扶着我一样。
我不明扭头,有些茫然的看着她。
“别怕,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幺鸡看出了我的不安,开始安慰我。
下了阁楼,我发现这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四合院,除了我住的,全是小木楼,跟少数民族的吊脚楼一样,层层叠叠在这个小院里。
后山峭壁上爬满了蔓藤,繁枝茂叶,似曾相似的不断向上滋长。
一步一步走到一栋小木屋里,却不见任何人影。
偏头看幺鸡。
她朝我笑笑,“估计又去后院里喝茶,下棋了吧。”
喝茶,下棋?
我第一反应,是这人应该是已年过半百的老人了吧。
心里咯噔了一下,开始不断猜测他是谁。
虽在江城土生土长,但也并没见过多少像这样的老人,实在有些难以想象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样的局面。
随着幺鸡上了一条小道,小道两旁全是蔓藤搭成的架子,遮阴挡阳。
终于知道幺鸡为什么要给我搭这条披肩了,确实有点凉。
小道尽头站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看起来很像保镖,外形粗鲁却并不凶恶。
“爷爷,”幺鸡拉着我,隔着老远,站在原地喊了一声。
“让她自个进来吧,”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闻言,我惊愕。
虽然早已经猜到他会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但听到这声音,我还是有些惊讶,竟然,这么
“好的,爷爷,”幺鸡恭敬的回道,语气里却不是那种卑微的恭敬,仿佛就是很单纯的对一个老者的尊敬。
“姐姐,你请吧,我就不进去了!”
我心里一惊。
点点头,走了进去。
保镖听到命令,直接侧身让我进去。
但他这一侧身,里头的光亮瞬间透了过来,视线开阔。
原来小道的尽头,别有洞天。
一间全透明的玻璃屋,二百七十度的连顶封闭着,三百六十度的看到外面的景象,也阻挡了山里的凉气。
真是别具一格。
享受这一切的,便是玻璃屋内坐在沙发上,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地上是假的塑胶草坪,我踩上去才感觉到温度比外面高了很多。
“请问”我站他身后开口,不敢上前,“老先生”
因为他正在研究一个棋局。
象棋的棋局。
他走黑子,对面是红子。
兵马跑车。
他研究的很投入,而我完全不懂。
除了认识字,我连个走法都不懂。
所以我没有上前打扰他。
可他只顾研究棋局,压根不理我。
这上了年纪的人是不是都喜欢装深沉,装腔作势的摆谱?
我再度开了口,“老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了,还要保持神秘,虽然你有你的原因,可我也有我的原则,既然这样了,那么我们还是快人快语的好,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他忽的回过头来,却并没因为我的失礼而发火,就那样看着我,眼里有浑浊。
而我,呆滞。
居然是韩桃的爷爷,韩老!
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他第二次见面,我张了张嘴,居然喊不出口。
可韩老就这样看着我,失了神,抬起右手,颤颤巍巍的超我说伸了过来。
但,他又在合适的距离处,收了手。
我就这么看着他,想后退,但我知道不能。
“你还好吗?”我不忍的看着他眼里的浑浊。
韩老神色变了变,回身把视线落到棋盘上,“过来坐吧。”
我在他对面坐下。
再次抬头,韩老眉目慈善了不少,“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