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娘也被沈元瑶这架势给惊到了,转念一想沈元瑶能辨识药草,自然是有些医术的。她不愿搭理梁家的,却是不忍心看孩子受苦的,立马领着沈元瑶进了自己的屋子。
梁婶跟在她们身后喋喋不休,吵得沈元瑶太阳穴突突跳,她把茂子安置在床榻上,回身把梁婶赶了出去,用力把门甩了上去。
“沈三丫,我家茂子要给你要医出甚的问题,你们沈家都要倒大霉!”梁婶差点没一脸磕在门板上,恼怒地瞪了几眼门板,讪讪地走开了。
柳大娘没过多久也出来了,脸色一片苍白,看着冲上来地梁婶动了动嘴唇还是止住了。
“你们都在里边做甚么,我们茂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吃不了兜着......”
“是疟,不是风寒。”柳大娘移开视线,轻声道。
“你,你说甚么?”梁婶目光愣了一愣,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颤抖着手指指着紧闭的屋门,“你和沈三丫在骗我,对不对?”
院门被人推开,柳大牛正站在院门处,厅堂前地两个人心里都不平静,再加上夜色太暗,压根没人注意到他回来。
柳大牛回到家门才发现家里灯火明亮,以为是他娘特地给他留的灯,谁想到一进门就看到他娘在厅堂前,另一人死死地拉着他娘的衣领。
“你在干甚么?”柳大牛一个大喝迈开步子冲过去,一把拉开梁婶的手臂。
梁婶被这股力气给扯了个踉跄,腿一软直接摔在地上,愣是半天都会不过神来。
“娘,你没事罢?”柳大牛见梁婶没有再起来的意思,转身仔细看了几个来回,发现没有任何的伤口才放下心来。
“娘,这是发生了甚么不曾?”
柳大娘也没想到儿子会在这个时候家来,任由他四下打量,说到梁婶时脸色变了变。
“茂子得了疫疟,这种病会传染的。”
说起这个病那些人不觉得惊恐,柳叶村外来姓氏的人多也是有原因的。
有的人家是因为战乱南迁,有的便是因为战乱过后的瘟疫,而有很小一部分是因为疟。
这种病传染得厉害,一开始被传染还没发觉,等开始发病了才会知道。柳大娘当时还年幼,可她永远都忘不了当年城里燃起的大火,大火周围满是绝望和哀嚎。
柳大牛听清了他娘地话,脑中闪过一丝思绪,扶着他娘的手一僵,手指微颤,嗓子一阵阵干哑,“确定是疫疟吗?”
柳大娘还沉浸在回忆里,没察觉到儿子的异样。
梁婶却是被他的话刺激到了,一个挺身爬起来,往沈元瑶屋子里冲去,“我不信,一定是沈三丫故意胡说。”
一定是沈三丫对她怀恨在心,所以胡说八道,就为了报复她!
还没等梁婶拍门喊人,沈元瑶就打开了门,眼里神色复杂,对她道:“茂子现在情况不理想,先把人带回家去罢,在柳大娘这里不方便。”
老旧的木门半开着,屋里光线低沉,茂子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重的被子,仍是张嘴呢喃着冷。
梁婶这一刻才是真的天崩地裂,得了疫疟的后果不用别人说,她心中有数,别人家得了这种病,她都要小心翼翼地躲开去,可现在得了疫疟的人是她的孙子,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曾经一个村子因为有一人患疫疟,一整个村子都让人把守起来,下了准进不准出的死令。
“你怎么能确定茂子一定是得了疫疟?”柳大牛将柳大娘安抚好,让她在一旁休息,茂子现下的情况他也看在眼里,见沈元瑶一脸坚定,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急骤发病,首先表现恶寒战栗,面色苍白,肢体厥冷,虽盖厚被而不觉温。”
沈元瑶一字一句说完,柳大牛心口上宛若压了块巨石,他无法开口辩驳。
他见过的不只是茂子,还有耀州城里不少的人,那些人有小有大,有年幼有年迈,他今早离开医馆时,知道的就有十来位症状同这一般。
那时候医馆管事是怎么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