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间门开了又合上,沈元瑶带着柳安逸走后,季文南还在隔间里坐了许久。
平安和明海就侯在门口,季文南没有吩咐自然不敢随意进去打扰。
明海不是个能耐得住性子的,想着周围也没人,隔间估计也听不到外头说话,给平安递了个眼神,谁知就像抛了个媚眼给瞎子,半点回应也没有。
“你说公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不喜女子靠近,为何还请了沈姑娘来叙旧?”明海压低嗓音说道。
平安半点反应都没有,就像是没听到一般,明海嫌弃地撇撇嘴,暗道平安装模做样,但还是忍不住要拉人一起说话。
“你说公子成日来这里作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每日不就这么些人来来往往。”
季文南无论去到哪里都是千书千海贴身照顾,千书千海不在便是他和平安一同伺候,听季府的下人嚼舌根,说是季文南不近女色。他怎么都不相信,这不,今日还和沈姑娘一同吃了饭,什么不近女色都是掩人耳目罢了。
那沈姑娘看起来姿色姣好,是个男人看到如此姿色怎么会不动心,这更加验证了明海心中的猜测。
季文南就是个伪君子,嘴上说着不近女色,实际上就是个道貌岸然之人。
明海喋喋不休,声音有越说越大的意思,平安垂着头皱了皱眉,低声道:“公子的事莫要混说。”这是提醒,就看这人懂不懂了。
“你是不是也这般觉得?”明海根本听不进去,觉得平安也是想一同唠嗑,比开始时还要兴奋。
“我就说公子......”明海的话音戛然而止,再无声息。
平安眼前出现一双鞋子,上面沾满了杂草和黄泥,他心中一跳。
“公子可在里边?”这声音是千书。
平安还没出声,隔间里的季文南已然听见,“进来罢。”
千书推门进去之前,顿了顿脚步,“把这人给带下去,莫要污了公子的耳朵。”眼里带着锐利。
平安在他进去许久都没回过神来,他抬眼便看到斜靠在隔间上的明海,双眼紧闭,胸口还有些微起伏。
他只觉得庆幸明海没事,陡然又紧张起来,这时候没事不代表以后能没事。
季文南背对着门口的位置,正如明海所说那般看着窗外的街道,听到门板关上的声音,轻启薄唇:“可还顺利?”
明海在外面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一句不落的全都进了耳朵。让他还觉得欣慰的便是平安的沉默,看来自己的眼力还没全然坏了。
想到这,眉眼瞬间暗淡下来。若是他知道不论他退让与不退让都会落得如此下场,当初就该拼上一拼,而不是现在这种被动的局面。
街道人来人往,没人会无故抬头往楼上看,路过了便是错过,何须伤感懊恼。
季文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然恢复之前的平静,似乎那一瞬间的复杂未曾出现过。
“已经按照公子的话吩咐下去了。”千书躬身回话。
季文南轻笑,转身会到位子上,“我还以为是千海先回来,没想到会是你先回来。”话语间的亲昵显然易见,身子想往后靠着舒服些,忽然想到这里不是季府,椅子都是没有靠背的。
“这椅子坐着可真不舒坦。”季文南可惜地叹了口气。
平安将明海带到酒楼下边,交给季府带出来的小厮,半句话都没交代便回了楼上,继续守在门口。
他也不必多说什么,明海同他不过就是季府里的小厮,要不是季公子身边没人伺候,也轮不到他们来。现在明海这副模样,多半以后也不能道公子身边伺候,他又何必多说。
季文琪听到季管事的声音就觉得脑大,每次想出声走人都被季管事不软不硬给挡了回来。
为了季文琪,季管事算是操碎了心,一心像栽培他接手济仁堂,可这人浑不吝的似听不懂。他一逼得急了,季文琪就能好几日不回家,你就说,季管事能不气么。
若是一直这副混荡的模样,季管事失望失望就习惯了,就不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去。只是前段时日,那个混荡子弟的模样一扫而空,转而变成运筹帷幄之人,季管事哪能不知道之前都被他给骗了。
也导致这次季文琪说什么都没用,硬是逼着他来学这学那。
沈元瑶就在一旁乐得看戏,特别是这种毫无伪装,真实的小打小闹都成了满满的笑。
季文琪撇见沈元瑶那看好戏的模样,灵光一闪而过,拉过一旁的柳安逸,“我瞧着这伢子困得不行,我先带他下去歇息。”
柳安逸闻言,打到一半的呵欠瞬间止住,“我还不困。”他嘴上说着不困,可眼睛都快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