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医馆外头求医的人还很多,长长一条队都排满了人,忽然有人站的位置不对,仆役眉头一挑,走上前就把人从队伍里拉了出来。
“你干什么呢?”被拉出来的人心生不满,被人这么对待,任谁都不乐意。
谁知那仆役嗤笑一声,“若是不满,我也没求着你来,我看你打哪来的回哪去。”态度桀骜,没觉得自己有何不对的地方。
被拉出来的人也没想到这仆役会如此嚣张,瞪大了眼站在原地,声音打着颤:“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众人纷纷侧目,却没要上前帮着说话的意思,见那仆役转头看过来,又纷纷移开视线。
仆役冷哼一声,没再搭理这人,直接走回医馆门口处。原本站在被拉出去的人身后的人,飞快的往前一步占了空出来的地儿。
覃正康站在一旁等着柳大牛,与这长长的队伍显得格格不入。他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素闻秦氏医馆的小厮仆役都不好相与,现在瞧见了也觉得是过于高傲了。
那人被如此羞辱了一番,那还愿意继续等,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仆役瞧见了又是冷哼一声,眼神落回到排着长队的人身上。
覃正康等了好一会,才瞧见柳大牛掀帘出来,他心中诧异为何不是沈元瑶,但也立马迎了上去,怎料其中一个仆役将柳大牛拦了下来,“你这是要上哪去?”
柳大牛被拦下来,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老乡寻我,我便出来一趟。”
仆役一听,眼神落在覃正康身上,上上下下来回好几次,才收回目光,语气不善道:“既然如此,那也不无不可,只是你只有半刻钟时间。”
柳大牛脸色难看,带着覃正康走到不远处,在仆役的视线之内,开口问道:“寻我可是有什么急事?”
若不是来人传话说覃正康有急事,隐约还提到了沈元瑶,不然他也不愿出来受这等气。他以往在医馆里,不说全都敬着他,可也不曾受过这等对待。
“我就长话短说了,沈元瑶现在可在医馆里不曾?”覃正康瞧见刚刚那情形,知道柳大牛也不是很有空闲。
“沈元瑶大哥今儿来找我借了银钱,我有些疑惑他借钱做什么,我们那儿有人说他可能上赌场去了,遂过来想寻沈元瑶说上一句。”
柳大牛满脸惊讶,看着情绪不是很高的覃正康,“沈元瑶已经不在医馆了,就是不知她有没有家去。”
覃正康闻言也是一惊,他本以为沈元瑶没出来见他,必是存了不愿再见的意思,不料是自己想多了,沈元瑶并不在医馆,那她能去哪里。
“所以,我这边也无能为力了。”柳大牛见仆役频频往这边看来,心中压着一股火气,隐忍不发。
覃正康也感觉到那不善的眼神,既然柳大牛也不得知沈元瑶在何处,只好作罢。
仆役见覃正康走后,柳大牛还在原地站着,直接上来请人,“还请刘大夫先行回去。”
柳大牛却不再像之前那般隐忍,直接冷笑道:“也就你那主子当回事,我还真是长见识了。”说完抬脚走进医馆。
要不是覃正康上门来寻他,他估计还在医馆里头忙死忙活的,压根没想起昨日沈元瑶说的话。现在想起来,那还能平静下来。
既然秦管事不能看重他,那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念头。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
不过一个时辰,柳大牛收拾好东西,再次站在医馆门口。门前排队的人还是很多,看到柳大牛挎着个包袱,换下了医馆的衣裳,整个人都像换了骨骼,同之前有天与地的区别。
柳大牛还记得他走进秦管事书房时,提出不再在秦氏医馆做事,秦管事眼皮不抬的就问他:“可是对我们有何不满?”
“我以为秦管事心中明白。”柳大牛直言道。
他本就不再抱希望,现在就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是输在了哪里。
秦管事将手中的茶杯放回桌上,手指轻弹几下,指尖几滴水渍瞬间消失与空中。这回终于看向一脸坚毅的柳大牛,口气轻飘飘道:“秦二管事比你更有手段,能让秦氏医馆更上一层楼。”
柳大牛瞬间如坠冰窟,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心,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多谢秦管事教诲。”
秦二管事听此一言,嘴角勾出一丝笑,眼里却无半点笑意,“你可知,你踏出这个大门,城里哪家医馆都不敢收你。”
“既便如此也改不了我要走的心。”柳大牛不愿多说,他这也算是打了招呼,往后与秦氏医馆再无半点瓜葛。
柳大牛大步走下台阶,连头都不回。只能说是对秦氏医馆的心如死灰,一切希望都成了灰,那还有何好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