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宇宙中,二十八星宿各就其位,沿着轨迹缓慢移动。星宿中心,太极八卦图发出淡淡荧光,不徐不缓地旋转。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太极八卦图中央坐着一个青年,身着黑色法衣,长发及腰。青年抬起头来,一双凤眼含情,似笑非笑。
正是晏云开的模样。
中午,晏云开难受地低吟一声,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宿醉后脑袋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沉,太阳穴隐隐抽痛,嗓子火辣辣地疼。他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锤了两下脑袋,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床头柜上搁着一杯水,晏云开一饮而尽,好受了些许,握着玻璃杯出神。
……怎么做了这样一个梦,而且又是太极八卦图。
他一头雾水,烦躁地捋了把头发,趿拉着拖鞋出去洗漱。
餐厅飘出来一阵香味,晏云开含着牙刷去一探究竟。昨晚喝了一肚子酒,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胃都开始抽了。
电动牙刷嗡嗡嗡地响,餐厅中,汪裁听到动静,说道:“你醒了呀,头疼不疼?我昨晚交代赵叔给你喝醒酒汤,他居然给忘了。”
晏云开“唔”了一声,伸长脖子看了看满桌子的打包盒,饭菜色香味俱全,他的心情好了一点,朝汪裁比了个拇指。
汪裁嘿嘿一笑,得意地扭了两下,说道:“我上午跟赵叔出门了,随便买了点东西。给爷爷买了一套西装用的配饰,给奶奶买了一条项链,还从谢智那里偷来了一块茶饼,太爷爷一定会喜欢的。”
“唔,嗯嗯。”晏云开左看看右看看。
赵盗机从阳台收了衣服进来,瞧见晏云开衣衫不整、头发翘起的样子,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一眼,将怀中衣物扔在客厅沙发上,开始叠衣服。平时除了西装直接送去干洗,其他日常居家服都是在家自己洗,赵盗机将衣服叠好,分成两沓,一沓是自己的,另一沓是晏云开的。他将自己的衣服拿到书房里去。
晏云开沉默地看着那一叠衣服最上面的贴身内裤,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他含着满口泡沫,回到洗手间。
当天下午,赵盗机开车,副驾驶坐着晏云开,后座上是汪裁和大袋小袋的礼物,直奔晏家的四合院儿。
“嗳,谢智昨晚答应送我一辆新车,到时候留给你开吧。”晏云开说。
绿灯亮起,赵盗机踩下油门,冷漠道:“不要。”
“那再说,平日也用不着,申请车牌还要摇号,麻烦。”晏云开笑了笑,“我得跟谢智说一声,可别拿五百万以下的车来糊弄我。”
汪裁一边吃零食,一边建议:“可以把价格提到一千万以上,谢智不缺钱。”
“看在游优的面子上。”晏云开说。
到晏家四合院儿的时候,在胡同口老远就能看到院子门口蹲着一只狗,见到人来,呜呜地叫着,欢快地摇尾巴。狗叫声由如预警,院子里响起高跟鞋踩地的清脆声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是不是我儿子回来啦?”
晏云开推开门,张开手臂,与游女士拥抱了一下,“我回来了。”
赵盗机拎着东西站在门外,镇定地看着母子二人,心中倒还在恍惚自己居然真的跟他回家过年了。汪裁蹲在地上和狗拥抱,开心道:“纣王,你胖了。”
晏云开说:“外面好冷,我们进去吧。子辛,进来。”
哈士奇跳进门槛儿,众人进到院子里,游女士面带笑意,朝赵盗机说:“小赵可算是来了,大家一起过年热闹,这回多在家里住几天,啊。”说着,又亲切地摸了摸汪裁的脑袋,“哟,小宝贝有没有长高?”
“有!”汪裁高兴地说。这一年来他勉勉强强长了一厘米,可以算是很大的进步了。身为旱魃,若是心智不长,他的样貌和身高都很难变化。
游女士这两年偶尔也会和他见面,见他毫无变化,还以为是得了什么病。
众人进屋,赵盗机搁下礼物,被晏云开拉着去见爷爷。
“把你身上的妖气收干净。”晏云开叮嘱,“我爷爷的感觉很敏锐,别让他多心。”
赵盗机确认自己收敛好了妖气,点了点头。
书房中,晏崇山正在读一卷经书,晏云开敲门而进,温和且乖巧地笑道:“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