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孩不理她,自己也只好陪脸的对沈烨灵抱歉道;小孩子不懂事。
沈烨灵也对刘氏点了点头,恭敬的行礼,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由着孩子叫自己什么。
他得了空,将头转向议室那扇紧闭的房门,沈烨灵也指了指,降低声音问着刘氏:“李经理是在里面接待什么人吗”。
刘氏顺势将目光移到议室门口,百无聊赖的点头说道:“是啊,还能有谁,就是在咱们写戏文的柳先生呗,他今天去了江沅府上受了一些气回来和我们家老李哭诉,还能怎么样”。
她说的这个柳先生,全戏院里就看他最不顺眼,所以说话中也透露了一点嫌弃的语调。
沈烨灵听了心里咯噔了一下,勉强的笑着,礼貌性的低一低头对刘氏说道:“那我等会再来吧”,说完将小孩还给刘氏转身想走。
刘氏接过孩子也拦阻沈烨灵,手指着议室的门口,唯恐天下大乱似的:“那柳先生喝了点酒,我怕我家的一句说不好,他们就打起来”。
她的意思就是让沈烨灵也进去,起码和李经理有个伴,刘氏抱着孩子,媚眼一挑,拉着沈烨灵的衣袖往议室方向去:“沈老板,你帮我进去瞧瞧,我一个妇道人家那里有力气应对两个大老爷们吵架,你帮我看住了,我回头帮你见见你那空虚寂寞的娘子去”。
刘氏说完,一只手捂着嘴发出‘咯咯’的笑,她也跟戏院子里的人学起来怎么调戏沈烨灵。
不过沈烨灵人长得美,还随和,随便说几句不着边的胡话,他都能不好意思的,像不经世事一样,泛着脸红,表情困窘。正是个适合调戏的对象。
沈烨灵撇开刘氏的戏言,但还是红着脸进去。
进屋一瞧李经理和柳先生并没有如刘氏说的那样打起来,而是一人站着一人坐着。
柳先生不知道是喝了点酒醉糊涂了,还是被江沅气糊涂了,压根没注意沈烨灵进来,站在那里张牙舞爪的跟着李经理讲在江沅府上发生的事情。
李经理脑子清醒,看着沈烨灵进来最先指了指自己身旁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看着柳先生的‘表演’。
柳先生是个读书人,平时书卷气满满,将刻薄二字写在脸上却不表露,一副君子动口不动手的作态,在醉酒至今更是如此,散发着嘴边难闻的酒精味,发挥着三寸不烂之舌,将今天的景象夸张的形容一番。
“哼,我承认这个江沅确实有几分厉害,他一人悠闲躺在榻上,对着我们三人在书桌上写戏文的人,他唱我们写,居然能同时写出三本戏剧情节醒目是未带重合,写得连我们都跟不上思绪”,柳先生先扬后抑的评价着江沅,眼中充满了不甘。
他端起桌上那杯茶一饮而尽,当作刚才对江沅的赞叹被他给咽下去,展开手中的折扇,给自己狠命的扇几下:“但那又能这么样,我们跟不上他。就能说我们是三流吗?我们好心好意帮他对戏文,他居然将我们哄走,真是欺人太甚,弄得我当场气得愤然摔笔发誓再也不给江沅写戏文,他算什么,以为在窑子里写了下九流的小玩意儿就能,就能对我们指手画脚,目中无人了吗”。
柳先生说着拿着杯盏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表示着他的不服气。
沈烨灵原本也和和气气的不觉得这个柳先生怎么样。但江沅在他的记忆里一直很好,容不得被别人当着自己的面玷污。
他心里顿时对这个刘先生有了别样的想法,但还是‘知其行,止乎礼’的强行反驳道:“江先生,人有才干,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但现在就连李经理也摇摇头,否定了沈烨灵的反驳,他在无奈的用行动表明江沅确实就是这么心高气傲。
柳先生反应更是激动,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准备对沈烨灵大篇幅的说着自己的论点,于是他斤斤计较的,换种温和一点的口气:“沈老板,你来旬阳日子短,可能还不知道这其中的细枝末节,江沅这个人我们是最了解,他得罪的文人墨客能从咱们县排到隔壁县去。他目中无人的事迹要是白纸黑字写下来又一摞城墙般高。”
他越说越是激动 指了指门外:“要不是他父亲是前朝太史,外加他背后有洛家撑腰我们早就将这厮活剥殆尽了”。
刘先生这边说着,李经理配合式的点点头,表示认同。
沈烨灵心里一咯噔,他们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同一阵线说江沅的不是,沈烨灵也无力反驳,只好兴叹:“不会的”,表达自己的观点。
不过李经理刚配合了柳先生一会儿,对他也有适可而止的限度。
柳先生肝火正盛,但到底还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再说他还在自己手头底下工作,养家糊口都靠自己给的工钱,对他更是不用像沈烨灵那样假意讨好。
他也处变不惊道:“柳先生咱们说话还是要带把锁,要是嘴上没把门,可是要得罪人的,他爹前朝太史还好说,这洛家什么实力你又不是不了解,咱们得罪得起吗?”
虽说李经理对柳先生没什么所图,不用假意讨好。但他和柳先生还是多年的朋友,向来只给对方吐露最真诚的警告——江沅背后有洛小七,那是全旬阳最得罪不起的人。
柳先生看着门窗紧闭,门外应该是没人偷听,再加上李经理是多年的朋友,不会说出去。沈烨灵也是个谨言慎行的人。他的话关着门对他们说,也泄露不到外面去。
于是大着胆子发气酒疯:“哼,江沅和洛家那点事谁不知道,要不是他和前任家主洛正廷有一腿,洛家也能容得下他,他在我们面前装清高,装桀骜。到洛家还不是像一条狗一样”。
前边是洛正廷,现在是洛小七,洛家哪个是家主他就跟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