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安讪讪的笑了笑,白老爷和管家更是不知道沈淮安说完话之后大少爷为什么能这样开心,也对沈淮安来了之后大少爷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白老爷也开始觉得沈淮安是一块宝若是哪天大少爷又郁郁寡欢了,还能将他借过来使使。
大少爷却也没介意他的声音,反而真被他说中了自己就是个学医的,他这两天一直以神医徒弟的身份和大少爷相处,这个年头学医的总比学唱戏的要尊贵。他更是没好意思和大少爷将自己的身份,自己是个戏
子,‘戏子无情’他怕大少爷会觉得他是个无情之人。
白老爷走过沈淮安面前,来到大少爷床边,又开始了一番父亲对儿子的嘘寒问暖,问的无非是一些生活上琐碎的小事。
白老爷过来时也有个目的,这没说上几句就开始直奔主题了:“世棋呀!你的病也不知道能不能好,请了这么多个大夫都治不好你的病,也不知道这个神医倒头会不会有差错”。
白老爷说这段话时很有分寸的朝一旁的沈淮安那一处瞄了一眼,沈淮安也是极有眼力见的随着管家退了出去。
房间里留下他们父子二人,白老爷也敞开天窗说亮话了:“所以家里想给你添点好彩头,我和你妈已经商量过了给你选一门亲,添点喜气,你放心不耽误你的终身,做个小老婆,以后再找个门当户对的当太太”。
白老爷徐徐说道,他以为他和太太的决定到大儿子身边一说,一向温顺的大儿子会答应,哪知他却是死活不肯:“爹什么事我都能答应你,可是这是关系到一个姑娘的终身大事呀,你怎么能,能让她受到这样的委屈呢”。
“受委屈,受什么委屈,嫁给我儿子能收什么委屈”,白老爷扩大了嗓音,也开始激动起来。
大少爷也不好再和他吵,见着他爹激动更是担心他的高血压会被他的不肯急出来,于是自己最先转化为平静,吐了口气,和他爹好好讲理来了。
大少爷说道:“爹,我身边也不缺丫鬟照顾我这个病秧子,你让人家姑娘嫁过来所干的无非是贴身丫鬟在我身边该干的事,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喜咱们充不得啊”。
白老爷不信大少爷这套哄,拍了拍大少爷的床沿,一副超碎了心的发出颤抖的嗓音和他说道:“怎么不能充,那冲喜的媳妇是个乡下小丫头,他爹贩毒钱了赌坊一千块大洋,我帮他还了他也答应将女儿给我们,所以不算委屈呀,世棋”。
他觉得大儿子心肠太好也是个错,要心肠黑的人才好继承他的家业,他抹了把自己憨实的脸继续说道:“你的心里爹我都知道,你不过是看着姑娘嫁给你一个病秧子活受罪是吧,你说你以后要是好了这姑娘也就不用受这份苦了吗”。
大少爷叹了口气,显然他爹还是不清楚他眼下为什么还这么为难:“那也不能把人家这么早嫁过来呀,等我病好了自己回早出个心仪的姑娘一辈子对他好的,再说他爹欠的赌债更是不能用女儿的幸福来还呀”。
他儿子仁慈,其中说的话都快参透成佛了,可是他却不是什么济世主,他起身对着执迷不悟的儿子说道:“给你填房不是就让你简简单单让你和那姑娘过一辈子的,只是想给你添喜气,让你的病能好,自古我们老祖宗哪个不是用这种方法呀”,他揉了把自己的啤酒肚又说道:“我看就这么定了,过几天我们就给你们办婚事,你也别和我犟,你犟不过我”。
说完,他干脆利落的转身,表示自己已经动怒了,让儿子自行考虑吧。
哪知这位白大少爷,白世棋却在后面弱弱的回了一句:“弟弟,活得还好吗”。
白老爷只觉得胸口有些隐隐堵塞,本以为温顺的白世棋能因为自己的动怒低下头认个错,哪知白世棋扯上了别的事,白世轩,白世轩。在这个家里没有人把他当做小少爷来看。只有这白世棋认定这是白老爷的孩子,一直将他当做弟弟。
“爸爸,您如果还在猜测世轩,不如真的去医院做一个检查,这样世轩是不是你亲生的心里好歹也有了个数,到时候留与不留也能做个痛快”,白世棋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这样一直由着人欺负世轩,到底也是膈应自己,害苦了世轩呀”。
白世棋要是还健健康康的下得了地活动,没准白世轩还能够享受被保护在长两年呢,不过这倒也不是白老爷不想去做亲子鉴定。
他就是怕自己和白世轩查出来,发现儿子不是自己的,到时候成为商界的一大笑话,说堂堂一个米行大亨居然比不上自家的一名小小花匠。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白老爷没回头,将自己头发半白的后脑勺朝向了白世棋:“你还是好好的想想接下来结亲的事吧”。
说完,白老爷将门一关,空荡荡的房间里还是剩下他一人,他靠着床头,旁边的台打在他身上,如同两座大山压在他心里一般,他心如死灰,又恢复到了前些天糟糕透顶了的模样,又是该吃两片安眠药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