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厝疑惑,“你笑什么?”
晏珵勾唇,“大皇子说得没错,识时务者为俊杰。”
慕容厝一喜,得意笑容初初绽开,就僵硬在唇角。
“十六年前,本王在玉然坟前发誓,定要让你和原氏一族不得好死。本王如今虽做不到,可拉上大皇子你一人下地狱还是绰绰有余。”晏珵口吻平平,可这份平静下,压抑着惊涛骇浪和无上憎恨。
未被面具遮覆的下颌紧绷,一双幽深漆黑的眼眸翻滚着血色。被刺穿了心底最为深沉的痛,一瞬间爆发的愤怒,足以毁天灭地。他如同被逼入绝境的野兽,随时做好与敌人玉石俱焚的准备。
“啪”——酒壶摔在地上,浓郁的酒香自下而上扑鼻而来。慕容厝心头一怵,不由得倒退几步。
“你、你敢……”慕容厝拔高声音,可最后一个字却弱得不像话。他咽了咽口水,色厉内荏的支撑着皇子尊严。
“大皇子可以试试本王到底敢不敢。另外,这两人,本王带走了。”
……
晏珵一走,紧绷地空气一瞬松懈下来,周围竭力装不存在的乐人舞姬终于敢小口喘气。
慕容厝彻底黑下脸,赫赫喘着粗气,俊朗面庞扭曲来去。
“废物!孽种!”他失控般转着圈,遇人则踹,遇物则摔……等怒气发泄得差不多时,他吼了一声“滚下去”,瞬时其他人如潮水涌退。
“殿下……”
慕容厝斜眼,不悦道:“你叫我做的,都做了,看出了什么吗?”
来人一身鸦青官服,看似与四品武官相似,然胸前却绣着是一面印月明镜。
“下官只提及让殿下请晏郡王过府一叙,而非揭他的伤疤。”
“你是在质疑本皇子的做法吗!”
来人微微颔首,姿态恭敬非常却无法让人感受到。“当年晏郡王年仅十二,一个人埋伏在皇后探亲的路上,若非复明司及时接到消息,殿下早已是刀下亡魂。”
“你——闭嘴!”被揭穿昔年不堪,慕容厝瞪大眼怒视。
“大皇子殿下,当年皇后娘娘花了多大的代价才从晏府手中保你,你一清二楚。如今晏府就剩下晏珒晏珵姐弟二人,晏珒早已断了未来,晏珵也命不久矣。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竟然还敢那林玉然的事去刺激他……哈,下官真想赞你一句勇气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