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疴猛药
甲板上的应天水师的将士听得楚流烟如此吩咐,纷纷转头朝着外头的楚流烟所指的方位看去,果不其然,只见远处急速靠过来一些应天水师的战船,战船上旌旗鲜明,兵勇的盔甲耀眼夺目,真是熟习的应天水师的规制。
“弟兄们,没错,正如楚军师所言,来的战船都是我等的应天水师的弟兄,看来此次可以好好的跟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的那群王八羔子干上一架了。”一名应天水师将领对着自己手底下的兵丁激励道。
“将军说的没错,捞着了这般的好机会,我等就多杀几个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兵丁,给我等死去的水师兄弟报仇雪恨。”一名应天水师兵勇高声嚷嚷道。
其他应天水师的兵丁听得这番话语,自是热血沸腾,纷纷在甲板上叫嚣了起来。
一名情形彪悍水师兵丁大声叫道:“兄弟说的一点不错,若是我等能够再吃大败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一场,一则可以替死去的水师弟兄们报仇雪恨,二来在吴国公面前自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吴国公自然会好好的嘉奖我等。哈哈到时候就可以大鱼大肉的大吃一顿,再去找几个娘们销魂一下,将自己泡在温柔乡来头,慰劳慰劳自己的身子骨。”
“得了吧,还想着吴国公的奖掖,刀枪无眼,若是命中福薄,丧命于此,看你有没有命去吴国公面前领赏,也没命去享什么温柔乡。”一名应天水师在一旁挖苦说道。
这名水师将士倒是面色不改,听得有人如此挖苦自己,便开口对着此人说道:“这也无妨,若是到时候若是某没命去领赏,那么就由兄台代替俺去吴国公面前领赏好了。若是连你也挂了,那就让水师中的弟兄将吴国公的赏赐设法烧给你,让你在阴曹地府中好好享受一番。只是恐怕你还是雏,目今还没有尝过女人的美妙滋味吧,哈哈哈。”
语气虽是不是甚为激烈,不过话语中讥嘲的意思倒是十足十的厉害,听得这名应天水师的这番反击的话语,围在周围的应天水师的一众官兵无不哄笑出声来。
周边的将士一边哄笑,一边指指点点的,这一下那名方才和对方抬杠的应该水师的脸上可有些挂不住了,阴沉着脸说道:“老子十年前就和女人睡过觉了,你小子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诅咒我丧命此地么,不,你分明是有意骂我是个短命鬼,这口气我如此忍得下,你给我纳命来。”
说着这名水师兵丁就从腰间抽出了佩刀,举刀就朝着方才那名出言讥嘲自己的应天水师兵勇冲击了过去。
见到此人恼羞成怒,怒气冲冲的拔刀冲了过来,围在一旁的应天水师兵勇知道祸事惹大了,不过见得此人如此鲁莽的持刀冲过来,也不敢樱其锋芒,如此则只有纷纷退避。
周边的应天水师将士纷纷退让,自然就那名出言反讽的应天水师的兵勇身边空出了一大片空地来,这名应天水师的将士倒也不甘示弱,见得对方拔刀相向,自是不甘示弱,也飞快的从腰间拔出了腰刀迎了上去。
说时迟,那是快,两刀想斫,迸出了几点火星来。
看情形,这两名将士都是心中怨愤,故而出手不留情面。
有是接连不断的兵刃碰撞之声,原本想要上去拦阻的其他的应天水师的兵丁见得这般情形,觉得若是贸然上去劝阻,说不定还会惹火上身,觉得这种事情还是静观其变,暂时不要上前搅扰为好。
一时之间,甲板上的应天水师都有些愣住了,不知道改不改上前将此二人拦下来。
一见没有人上前阻拦,这两名斗到了一处的应天水师的兵丁自是愈加发狠,刀大力沉,恨不得几招之内就将对手击倒在地。
楚流烟看到这般情形,心里头对于应天水师兵勇中的这般好勇斗狠,桀骜不驯的兵痞子脾性极为失望,楚流烟原本没有和应天水师的兵勇打过交道,今日在徐达的任命之下,成了应天水师的一名临时的统帅,可是她平素都是在军中做军师,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根本就很少有亲自带兵,统领一方将士的机会。
更何况这次是应天水师,对于水师而言,也是如此。水师的将士很多都是打家劫舍的绿林好汉出身,加入应天水师之前,都是和那些我行我素的江洋大盗一般的脾性,极为不容易服人,也不容易真的打心眼里头敬服一名将领,今日楚流烟忽然成了水师的顶头上司,不要说许多应天水师的将领心中不甚服气,就连应天水师中的那些普通的水师将士也是颇有怨词,觉得徐达元帅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娘们成了大伙的顶头上司。
应天水师的官兵心里头存着这般看法,自然对于楚流烟的恭敬也就是浮于表表面了。
那些应天水师的将士都觉得楚流烟不过是军中的一名军师,虽是暴得大名,可是却未曾见过她统领水师将士打过战,对于楚流烟的才具自然有些怀疑,觉得无非是沾了徐达元帅的光,方才被匆忙任命了应天水师的统帅,如此方能统领一方的。
心里头存着这般的先入之见,看人看事自然也就有些偏差了,应天水师将士觉得楚流烟如此作为,眼下还看不出来究竟高明在什么对方,自然对于楚流烟不甚尊敬。
楚流烟也有自知之明,隐隐约约的也知道自己在陆上的营盘中的应天将士心中威望极高,可是自己甚少插手水师作战,在应天水师官兵的心目之中威望未孚,如此要号令全体的水师兵勇,加以勒縻军纪军法,眼下还是有些谈不到哪里去。
眼下又发生了这等私下殴斗的事情,楚流烟这下子可有些生气了,觉得再不杀掉几个私自殴斗的应天水师的官兵,杀一儆百,震慑其他不守军纪的应天水师兵勇,恐怕局势可要大坏了。
私斗成风,若是不加勒止,长此以往,只怕此风愈演愈烈,就算是后人想要在这等事体上出力一把,将此风禁绝了去,恐怕也是力有未逮,根深蒂固的风气,到了最后自然会演变成应天水师中暮气,若是应天水师暮气沉沉,势必影响应天水师的战力,削损太过,只怕日后应天水师会变成毫无战力的弱旅。
楚流烟原本想要提一旅之师,将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杀伐一阵,令汉王陈友谅麾下的汉军水师舰队的兵勇胆寒不已。可是眼下看来自己这面的应天水师却是欲振乏力,即便想要办成这件大事,恐怕也要好好地将应天水师的军纪整顿一番,只有如此方才可以将一盘散沙一般应天水师兵丁从新团结起来,共御外敌。
“即便是菩萨心肠,也要霹雳手段方能成行。”一个极为疯狂的念头从楚流烟心里头的念头闪现了出来,楚流烟二话不说,抽出了自己腰间的宝剑,随即提起手中的三尺青峰,步履沉重朝着两名正在甲板上斗得性起应天水师的兵勇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