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大雨突下,将我淋个彻底,我才会明白。
原来自己不是高家人,亲生父亲竟是另外一个人。这么多年,父亲还能容忍我,已经算是最大的恩惠了。
我愣了一个上午,从院里回屋后,一直静坐在书案前,回想着梦里母亲那残忍的面孔。
我不相信这一切都是不是事实。真相不过是我过去的记忆,那些阴影也许早就沉浸在了自己的脑海里,所以才会将那夜三姨娘被刺那晚以梦呈现出来。
我猛地起身,让瑛琳将我穿戴好,我要去一趟幽雨庄,去见白锐。
在我正欲出门时,府上的下人来到我的院里,说有人送了封信给我。
我有些疑惑,谁会送信给我。
打开信后,见信上有人约我在南城清长寺相见,说有些话想告诉我,留下的署名竟是曾经的熟人。
熟人?
会是谁?
我的心有些微动,这样约我相见,一定是有什么想对我说的,我心中甚奇。
思过后决定先去见一见。
走出门后,我跟瑛琳道,“去清长寺。”
这次去清长寺,瑛琳让府中家仆石野去备了马车,我带着瑛琳一起坐进马车里,直往清长寺而去。
一路上我都想这个秘密要见我的人到底是谁,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在平城众多的寺庙里,清长寺不过是一座小寺,建在山边,寒门清凉,香客稀少。
我如约来到清长寺的后院,刚到园内,一个青布衣衫的小厮走到我的面前,恭敬有礼,“高二小姐,奴的主家已经在斋内等候您了,请二小姐随奴来。”
我轻吸了口气,跟那小厮走去。
瑛琳在身侧轻道,“小姐,真要去见那人啊?”
我轻“嗯”了声,没再多语。
到了一间斋房前,那小厮再次有礼,“二小姐里面请。”说着他看向我身后的瑛琳,“姑娘就在外等候就行。”
瑛琳有些不愿。我对她淡漠一声,“你就在外面等我。”
在那小厮敲了下门,里面传来一句,“请进”后,我沉着呼吸走了进去。
屋内的桌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他在见我走进后,起身朝我躬礼。
我疑惑地走向他,在他抬起头来时,我怔怔地看向他。
他好熟悉,我一定在哪见过。
中年男人慈祥一笑,自我介绍着,“鄙人是暖香阁的老板鞠阳。”
暖香阁?
我想起来了,我曾经去那里买过胭脂,当日是见过他,怪不得很面熟。
只是暖香阁的老板为何要约我到这么僻静的地方来,我还是不明白。
他有礼请我坐下。
竟然来了,我就想听听他有什么话要这么神秘地对我说。
在他给我斟完茶后,我淡漠地道,“鞠掌柜有何话就说吧。”
“小姐称下属鞠阳就好。”他很卑虚。
我有些看不明白。
外面下起雨来,哗哗作响,我看向窗户。
鞠阳忙道,“小姐不必担心您的家仆,下属已经让人安排好了。”
他一直称呼自己“下属”,我着实不理解。我又不是他的主人,他何须这么称呼自己?
我怔怔地看向他,等着他到底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鞠阳突地在我面前跪下,垂头有礼,轻呼一声,“小姐——”
我愣住神,被他惊讶到了,回神过后,伸手去拉他,皱眉道,“你这是做什么?”
鞠阳不愿起来,一直跪着,眼角边的皱纹深深呈现,他微笑地看向我。
“小姐,你是家主最后一个血脉,下属思虑了很久,觉得还是得告诉您,不能让您一直蒙在鼓里。”
“你说什么?”我愣神慌色。
才了解梦里的疑惑,这下竟有人亲自送到面前来告诉我了。
我愕然地看着鞠阳,嘴角轻颤,“你——说清楚。”
鞠阳眉头一皱,然后微微笑道,“容小姐您和桪儿小姐很像,简直没什么区别。”
听到这话,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又是桪儿,果真我与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容小姐,你不疑惑下属的话吗?”鞠阳轻语看向我。
“桪儿是谁?”我的眼神闪着几分惊恐,想知道又害怕。
鞠阳身体微微发抖,张嘴轻启,那句话好像很难说出来。
“容小姐的姐姐。”
我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鞠阳刚才说什么,我脑中再次飘过他刚才的话——容小姐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