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这个人如今在哪?
游然不清楚,鞠阳也不清楚,萧景栖会不会知道?
这一晚,我彻夜失眠,已经不知自己是第几次失眠过了,而每次都在围绕着乙桪。
次日,我准备再次去幽雨庄,去找萧景栖,去找他问个清楚。
这次,我带上的是游然,如今高府里,他最清楚我的神秘。
这次开门的还是幽雨庄的管家于伯,他见到我,还是同样的恭敬和和蔼。
这次不像年初几次,总是对我说他家公子不在府里,还没回,而是直接将我领了进去。
当看着赫然站在桃花里的那抹高大身影,我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他那凉薄的唇此刻,正微微上扬着,有一点点的弧度。
他似乎知道我会前来一样,一点都不讶色。
凉亭里的桌上都已经备好了酒菜。
“你来了。”他只是平静一句,摆手示意我坐。
我冷了冷眸色,瞧了他一眼,心里从头到尾对他都是怀疑。
从我第一次在这幽雨庄里见到他那日起,他就像个谜,如今他还是个谜。
此次前去,我就想彻底问个明白。
他坐下,嘴角带着笑意地给我斟酒。
“这是黄酒,是桪儿你最喜欢喝的酒。”
我呆呆地盯着他,他竟知道我才得知的秘密。
他能称呼我为“桪儿”,是已经知道了我身体里有乙桪的灵魂了吧。
可是,不是只有游然才了解的吗?
我抬眸看向站在一边的游然,他迎上我的视线后忙垂下目,有些心虚。
游然告知了他,所以萧景栖也清楚了这些。
游然和萧景栖是认识的?
可游然不是说,他在五峰山的岩洞里守护十年没出过山,直到去年才出的山,那又怎会认识萧景栖?
我此时只是想来询问萧景栖,没再多想游然的事。
我毫无表情地看着萧景栖,木然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他轻饮了口酒,神情没变,微笑道,“你是桪儿啊。”
“游然跟你说的?”我皱眉再次扫了游然一眼后又将视线停留在他的脸上。
他的眉头微蹙,看着我,轻语,“在这之前,我说我已经猜到了你是桪儿,你信不信?”
我心里突然想起在流霜水榭,他叫出口的那句,当时他就唤过我一声,“桪儿”,那时我认为他说的是醉话。
“流霜水榭吗?”
他点头,“是,那时我在疑惑,不敢确认,直到我查清了游然的身份,逼问他,他才道说了你的秘密。”
游然在旁插话,“白郎中说他认识乙桪,属下才告知他的。”
我恶瞪了游然一眼,不是他自己昨晚说对乙桪的忠诚,别人逼问下就道出了所有的秘密,也不去查证这个人的身份。
虽然我想从萧景栖身上问出有关乙桪的其他事以及崔伯渊的情况,但我还并不想将这个天大的秘密说出来。
我的身上有乙桪的灵魂是好是坏,我都还未清楚,怎么就让这么多人知晓呢!
我冷言,“就算我身上真的有乙桪的灵魂,但我还是高昭容,不是乙桪。”
萧景栖还是淡淡地笑,“好,以后在人前我叫你容儿,在私下我俩的时候我才唤你桪儿,这样可好?”
我给他冷漠一笑,随他意。
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问道,“崔伯渊是你的师傅?”
他那深壑的眸轻扬,凉薄的唇浅浅勾起,滑出一道斐然的春色,点头,“是,桪儿都记得了?”
因为他认为我是桪儿,所以他看我的表情都不一样了吗?
以前对我说话可从未这种神态,这应该是他对桪儿才有的吧。
他的嗓音,透着他独有的磁性,蛊惑力十足。
我可不是来被他迷惑的。
“不是很记得,所以来问你。”我放松自己,镇定说道。“你的师傅如今在哪?”
萧景栖眉头微蹙,轻笑,“这应该桪儿你清楚。”
“你不知道?”我有些诧异。
“是。”萧景栖突然沉眸,“我曾离开过桪儿身边,等我再次回来时,桪儿已经——”萧景栖脸部轻颤,悲伤起来。刚才的笑意早就褪去了。
我明白了,在乙桪逝去的那日,他不在,崔伯渊也失去消息,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着他心情低落地拿起酒杯斟满酒,一饮而尽。
乙桪的逝去也是他过不去的坎。
我朝游然摆手让他走开会,我想萧景栖也不想他的失落让旁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