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中,寇姝静静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白渲,双眸凝在手中的茶盏中,一言不发。
若是别人不说,绝没有人想到眼前这个满脸红斑,哭的泣不成声,落魄异常的女人,竟然是当朝皇上的宠妃。
白渲伏在地上,牙齿不停地打颤:“皇后娘娘,请您一定要替白渲做主啊。白渲乃是有所不察,受人迫害,才会沦落至此的。”
寇姝淡淡一笑,眼中没有一丝波澜:“渲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谁迫害的你?”
白渲的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抬起头道:“此事乃是兰妃娘娘做的。”
寇姝一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早就猜到此事多半是兰若萱所为:“渲妃,你说此事是兰妃做的,你可有什么证据?”
“臣妾——”白渲的眼中有一丝犹豫,随即道:“臣妾几日前,曾经在兰妃的吃食中下过一味琼花蜜,所以……”
寻常花蜜乃是滋养气血,温良养胃的滋补佳品,但是独独琼花的花蜜有所不同,琼花的花蜜性子极良,稍有不慎,就会受寒腹泻。
寇姝眼中顿生冷意,冷冷的看着白渲:“大胆,渲妃,竟敢擅自宫中的吃食当中下药,你可知道这罪名?”
白渲猛地一颤,身子亦是微微颤抖。伏在地上的身子更低了,呐呐道:“我只是看兰妃竟能每日擅自进入御书房,心中不忿,皇后娘娘,您身为皇后,都不能随意进出御书房,您难道不——”
“渲妃!”寇姝的声音像是淬了冰一般的森寒:“皇上喜欢谁,御书房谁能进,都不是你我该管的事,你只是一个妃子,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你祸乱后宫,在宫妃的膳食当中下药,单单这一点,我就可以把你驱逐出宫去了。”
白渲瞪大了眼睛,眼中闪着不可置信的光:“皇后娘娘,那兰妃如此猖狂妄为,如今臣妾的脸已经变成这幅样子,难道皇后娘娘不觉得心寒可恐吗?今日是我,明日,也许就是别的妃子,后日——”
“那也是你自作自受!”寇姝的声音极端严厉森冷:“若非你企图祸害别人在先,又怎会招致兰妃的记恨,如今这样的下场,难道不是你罪有应得吗?”
“皇后娘娘!”白渲的肩膀微微颤抖,若是细看,晶莹的泪水已经蓄满了白渲的眼眶,只听白渲凄惨道:“皇后娘娘,臣妾的确先行怀有不臣之心,但是归根结底,也是因为自我大宣开国以来,从未有妃子可以如此随意进出我大宣皇上的御书房,皇上如此看重与我,却也不曾给我这样殊荣。臣妾愚钝,一时间气不过,所以……”
“所以你就下药害人?”寇姝冷笑。
白渲面色一白,没有接寇姝的话,继续道:“可是兰妃非但没有上当,反倒让我如今落得这么一个凄惨的地步。”
寇姝一笑,那兰若萱背后的势力自己都尚未完全弄明白过来,她身旁高手林立,更何况兰若萱本就是和自己同出于青城门,白渲居然用这么简单的下药法子,真是班门弄斧,愚蠢至极。
白渲脸色更白,抬头脸上却是迸发出光亮来:“皇后娘娘,如今皇上对我盛眷犹在,若是皇后娘娘不弃,臣妾愿意唯娘娘马首是瞻。今后凡事,皆听从娘娘吩咐。”
寇姝几乎要笑出声来,原本以为白渲急匆匆的跑来,是为了找自己想办法治好她脸上的红疹子,没想到这个白渲倒还有点三角猫的谋略,倒是想起找她结盟来了。
“渲妃,你可记得祭祖大典之事?”寇姝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渲,眼中透出浓浓的冷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