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泪纵能乾终有迹,语多难寄反无词”
……
你来我往,这信笺上的字字句句就像印在了眼底,刻在了心里。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是秋季,却再无风华,而是疾风骤雨。
东窗事发,他只担心她会不会受罚,因为官宦人家总是家规甚严。
除了传信的下人突然一下子消失外似是无事。放心之余总觉得有什么不妥,结果不到一月便传来她订婚的消息,程尚书之女与顾太尉之子联姻,满城轰动。
的确轰动,否则他怎么会觉得站立不稳?
明知是天地之差,明知是痴心妄想,明知该断了此念,明知此时再作联系会困难重重,危险重重……可他仍是做了。不是质问,他没有资格,也深知她的身不由己,只有短短两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掷笔,心碎如溅墨。
却再无回音,不知是传信的人没有将信送到,还是她故作不知,反正月圆了又缺,等来的是敲锣打鼓的欢嫁迎娶。
那日,他不知自己是怎么移到的街上,只见到满眼的红艳,只听到满耳的轰响。一台花轿极尽奢华,器宇轩昂,不可一世。四周细碎的彩花飞扬,鞭炮的烟气弥漫,似仙境,又似梦幻。他的女神要飞去别人的家里了,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竟然感觉不到伤心,唇边甚至还挂着笑。
他飘飘的回到家里,一头栽到床上,眼一闭,竟睡过去了。
这一觉很长,连梦都没有做,醒来居然已是冬日。
门帘开合之际,他看到外面正飘着零星的雪,屋里的小银吊子咕咕的响着,空气中弥漫着中药的甘苦之味。
他的老母亲凌氏端着药碗颤颤的走来,什么也没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他接过药喝了,只觉药味如水,随后下了床。
脚下虚无,险些跌倒。
站在窗前,犹豫片刻,猛地推开了窗子。
强冷的风裹着清凉的雪劈头盖脸的灌进胸口,他险些窒息。
“儿啊,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再有什么想不开的也要想开。天上的花是不能开在人间的……”
母亲悲怆嘶哑的声音如闪电撕破了他禁锢的心胸,摧毁了他假装坚强的外壳。
母亲原来什么都知道……
他回到床上,重新躺下,拿被子盖过头,胸中的沉睡三个月的憋闷如潮水般一浪强过一浪,直向口里涌……
门吱扭一声轻响,他仿佛听见那小银吊子的咕嘟声愈发大起来……
待春暖花开的时候,一切似乎随着春风的吹过而消失了,心里种满了愉悦的绿,却是空落落的。
还是有些失常的,否则他不会应了应天书院的邀去做什么讲习四书五经的先生。不过也不错,怎样都是活着。
他没有打听过她的消息,就好像这个人不过是来人间走了一遭,现在又回天上去了,他和她,无非是彼此的南柯一梦,而他本就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穷书生。
可是谁曾想,她被休了!
是吃晚饭的时候母亲无意中说的,语气中恨恨的,当然,不是对那个有眼不识金镶玉的顾三闲的恨,她是恨她,那个勾引了自己的儿子又害他险些病死如今终于恶有恶报的女人!
他茫茫的,一直空着的心好像有个东西在撞,却又看不清是什么。
那顿饭吃得极是无味。
夜里无眠,只觉屋里太闷,被子太捂。不过是春季,怎么就热到如此地步?
他起床推开窗子,夜风裹挟花草的香味直入胸肺,引得心底一痒,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PS:从即日起,不打算呼唤收藏和票票了,不是不需要,而是……如果真的写的好,让读者喜欢,自然就收了,就票了,一味呼唤,收效甚微,可能还会引人反感吧,呵呵。希望大,失望便大;有所求,心方重。在考虑要不要把前面的那些呼唤都撤了……最后祝大家阅读愉快,也真心希望你们能喜欢这本书。我唯一的保证是,我会认真写完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