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妇女,看穿着像是护工。她上下打量岑蔓一番,不耐烦地问她找谁。岑蔓没带纸笔,手机被押在出租车上,只能用手势比划岑威和岑婷的名字,护工是岑婷新招的专门伺候岑威的,她不知道岑家还有岑蔓这个人。
护工误以为岑蔓是上门乞讨的聋哑人,挥着手就把岑蔓往外面推。
岑蔓病体未愈,踉跄地抓着门口的雕花门栏不肯后退。护工急了,大喊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说了听不懂吗,快走快走!”
就在此时,岑婷听到门口的动静,过来查看。岑蔓见到岑婷,确实和记忆里的人不太一样了。以前的岑婷没有这么浓的妆,也没有这么颓废的表情。印象里,岑婷总是以副颐指气使的大小姐模样,动不动就对岑蔓冷嘲热讽。
岑婷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岑威在霍家打了岑蔓的事她后来才知道,压根不敢去探望,生怕霍离找他们麻烦,现在的岑氏摇摇欲坠,如果霍离发怒那真是雪上加霜。
乍见岑蔓孤身一人来岑家,岑婷第一反应就是岑蔓彻底被霍家厌弃,所以被赶出来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岑婷的焦急的口气听上去不像是关心她的身体, 四处打探搜寻有没有其他人的神情更是让岑蔓心沉到了谷底。
霍夫人说的话,十之八九是真的。
岑蔓一时间悲恨交加。
岑婷确认周围没有霍家人后,才让岑蔓进来,狐疑地看着她。
岑蔓打手势要纸笔。将失忆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她问岑婷霍夫人说岑家算计了霍离,她和霍离的婚姻是一场“仙人跳”,问岑婷是否知道原委。
岑婷一度震惊在岑蔓失忆这件事上,再看岑蔓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畅快。
“是又怎么样?霍夫人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就是那样啊。”岑婷撩了撩自己的大波浪长发,恶毒地对岑蔓承认了当年的往事。
“当年是我们在给你喝的酒里下了药送进霍离的房间,那天可拍了不少好照片,爸爸看到恐怕都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呢。”岑婷咯咯娇笑着,看着岑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鄙夷地说:“这就受不了了?你想听到什么真相?你就是我们卖给霍家的妓罢了。”
岑蔓周身的力气消失殆尽,她跌坐在地,眼里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
岑婷却没有放过她,反正岑氏也要完蛋了,多拉一个垫背的是一个。
俯身凑到岑蔓耳边,岑婷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这辈子最大秘密:“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变成哑巴的?不是不小心吃错了东西,也是我给你下的药哟。”
啊!岑蔓崩溃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生悲剧的源头,都源自这里,一切都拜岑婷所赐。
可是,她们是亲姐妹啊。
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岑婷轻轻擦拭着岑蔓落下的眼泪,一脸怜悯地看着她说:“你一定很想问,一母同胞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就是看不惯爸爸妈妈对你宠爱的样子,我才是岑家唯一的千金,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跟我争宠!”
岑蔓无助地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岑婷的话,一字字一句句就像无数看不见的刀,刀刀插在她的心上。
“我只恨当年那毒下的轻了,若是你死了那该多好,说不定现在霍少夫人的位子还是我的呢。”岑婷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家人,希望她死去。
脑袋剧烈地疼起来,岑蔓喉头一紧,竟然喷出一口血来。
岑婷躲闪不及,被岑蔓呕出来的血沾了一身。她没想到岑蔓反应会这么大,有些后怕,但随即想到岑蔓肯定是被霍家赶回来的,无依无靠的她有什么好怕的。
原本躲在房间偷看的岑威见岑蔓都吐血了,也坐不住了,一只眼睛还蒙着纱布,他急急冲出来,问岑婷现在怎么办。
岑婷嫌恶地看着委顿在地上的岑蔓,对他说怕什么,回头赶她出去就是了,只要不是死在岑家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护工本就不喜这对兄妹,见两人对岑蔓这个病人无动于衷的模样,,觉得寒意阵阵,她赶紧装作回厨房为岑威熬药的样子,生怕这对狠毒的兄妹发现自己的存在。
岑威和岑蔓合力将岑蔓抬起,往大门外面丢去。
恰在此时,霍离找了过来。
目眦欲裂地看着岑氏兄妹抬着软软的岑蔓丢在门口冰冷的水泥地上,霍离心都碎了。
“你们在干什么!”从天而降的巨吼声将岑氏兄妹吓了一跳,待看清是霍离,岑威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就连想足智多谋的岑婷也有些目瞪口呆。难道岑蔓不是被霍家赶出来的,是她自己偷偷跑来了的?那她对岑蔓说的那些话,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