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亮了,一夜的狂歌滥饮却没有耽误匈奴人的出征,大车缓缓开出了城门,城外数万匈奴战士早已整装待发,个个都是能战善战的模样,刘聪就是凭着这群将士横扫整个中原。虽然心里痛恨他,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治军有方!
“时候还早,数万大军,我们没有机会离开,这几日颠沛流离,反倒是现在才有片刻安稳。你在休憩片刻,有我守着!”
卫玠的声音很轻,就像这箱子里柔软的丝帛一般温暖,放松下来后浓浓的倦意果真席卷而来,靠着卫玠便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忽然一震停了下来,也将我惊醒了过来。
“怎么?”
我紧张起来,正要说话,卫玠突然伸手按住了我的嘴。
“不要紧张,没事的!”卫玠说着已将木箱轻轻托起,露出了一丝缝隙。
我小心翼翼地也靠上前,被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慕容雪仙?她怎么会在这里?”我小声嘀咕着。
卫玠不慌不忙的说道:“看样子她可能是要去邺城,却与出城的部队刚好撞个正着。”
卫玠说得没错,大概是急着让路,慕容雪仙的马车在调头的过程中侧翻在地,那车上的酒桶滚得到处都是,更有几个已经裂开,散发着浓香的美酒流了一地。
“她不可能没有发现我们不见了?难道是来找我们的?”我心存疑虑。
卫玠却没有再说话,注视着眼前,似乎期待着发生一点什么,让我们有机会从箱子里逃出去。
刘聪的部队都是些匈奴人,他们好酒,好色,见有美酒、美女挡路,很多人都情不自禁地凑了上去。更有甚者已经拿出装水的皮囊准备去装酒。
慕容雪仙却似乎并不在意,十几车美酒转眼便被蜂拥而至的匈奴士兵瓜分干净,很多人当即就开始痛饮起来,原本整齐的军阵顿时乱了起来。前面的部队一团乱,后面的部队也就动不了,战马则烦躁狂嘶,场面十分混乱。
“她来邺城怕没有那么简单,怎么感觉是故意来挡路的?”凭着女人天生特有敏感的直觉,我肯定慕容雪仙另有企图。
果真美酒是乱人心的,对汉族女子予取予求的匈奴人此刻瞧见了如此美艳的慕容雪仙哪里会有不动心的道理?此时已经有好几个匈奴士兵一边饮酒一边冲到了慕容雪仙的身旁。
慕容雪仙并没有避开,以她的身手想要从几个匈奴士兵里逃出来易如反掌,可是她却任由他们将她从马车上拖下去,随即被人就地按住,才眨眼的功夫便被撕开了衣衫,露出了她美丽娇柔的身躯。其他匈奴士兵们一看,顿时鼓噪起来,慕容雪仙这才开始反抗两人就在路旁翻滚着,引来了阵阵的哄笑。
就在这混乱之际,突然一人自后而来,手中檀弓一响,一支利箭便扎进了慕容雪仙身上的匈奴士兵喉咙里,带起了一蓬血水。
那士兵捧着喉咙“嗬嗬”地喘息,不敢置信地回身看向射杀他之人,眼中露出惊惧之色,随即倒地而亡。
“乱我军阵者,杀!”
“违令不遵者,杀!”
来的人正是刘聪,他沉着脸,扬声大喝:“行军打仗时谁敢胡来,他便是下场!”
他的话让那些原本还乱作一团的匈奴士兵随即逃回了军阵,原本停滞的队伍再次前行起来。
“舞兮,我们错过了机会!”卫玠看到刘聪前来,顿时收回了目光,对我说道:“慕容雪仙是慕容翰的人,她前来必定是慕容翰的指示!我担心慕容翰也在附近!”
“不可能?他为什么要来?慕容翰与宇文联手对付刘聪,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宇文部才对!”我对卫玠说着,眼睛却没有离开,继续注视着刘聪的动向。
这时,刘聪策马已经来到了慕容雪仙的身前,将身上大氅扯下丢到了她的身上:“我不杀你,我知道你是慕容鲜卑的人,你们与宇文部乃是一族,要通风报信或是耍什么阴谋诡计请便,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刘聪期待与慕容翰一战,整个漠北谁是英雄,这一战而定!”
慕容雪仙身上还满是那匈奴士兵的鲜血,闻言脸色顿时阴沉起来,一言不发地将那大氅裹紧,翻身上马向远处疾驰而去。
刘聪嘴角轻笑,将手中檀弓举起最后又放下,许久才说道:“慕容翰,我怕的就是你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