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耳鬓厮磨,时非清和顾盼兮直拖到天空全亮,城中热闹了起来,才回到乐安府中。
时非清亲自驾车,这个景象城中百姓真是见所未见,不由得纷纷驻足旁观,啧啧称奇。
对于投来的这些目光,时非清不以为意,大摇大摆地驾着马车回到了赵王府,然后又命顾岳飞、流川和赵忠将所有人赶到后花园,确保他和顾盼兮回房的路上不会撞到半个闲人,方才抱着顾盼兮下了车。
回到房中,时非清亲自取来热水替顾盼兮洗漱。这对夫妻结婚多时,今日才真正享了春宵之乐,情难自禁下,干脆鸳鸯洗水一番。
洗漱干净后,冬梅连忙捧来了干净衣衫,本来她要亲自服侍时非清和顾盼兮,却被时非清赶走。
“王爷,为什么赶走冬梅?”顾盼兮头发湿漉漉的,发梢还滴着水。
“本王自可以帮你穿衣。”
时非清展开顾盼兮的衣衫,就要帮她穿戴。可是他从来没有了解过女性服饰,嘴上说的厉害,实际动起手来,却笨手笨脚,简直连哪里是袖口哪里是领口都分不清楚。
顾盼兮看得好笑,却也不催促,任由时非清手忙脚乱地忙活。
人生苦短,这样的温馨时光,却不嫌多。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时非清总算完成了帮顾盼兮穿衣的“大工程”。顾盼兮体贴,主动开口要报答他,就要服侍时非清更衣。
时非清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本想顾盼兮会跟自己一样笨手笨脚,不料顾盼兮心灵手巧,转眼功夫,就帮他穿戴好衣物,体面得当,没有半分瑕疵。
愣了一愣,时非清由衷赞道:“本王真是娶了个好妃子。”
顾盼兮夫唱妇随道:“本妃也未尝不是嫁了个好王爷。”
两人相视而笑,房间中的气氛,又慢慢炽热起来。
如若此刻是太平时候,说不准时非清和顾盼兮又要情难自禁、无法自持、春宵苦短一番了,可是绑架的事情未了,他们两人心中,都压着一块大石。
时非清很是干脆,“无耻女人,你这就随本王进宫。本王要跟母妃,当面说个清楚。”
顾盼兮摇头,“王爷,如果你这样跟宜贵妃直接发生冲突,日后你要怎么自处?”
时非清摇头,“这次的事情实在太过严重,母妃竟然下作到这个程度,本王实在无法坐视不理。这种事情,本王断然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顾盼兮叹气:“王爷可曾想过,事情已经发生了,倘若宜贵妃只是想污了我的名声,用顾全皇室的体面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发动皇上和宗室逼迫王爷赶走我。这个时候,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我们能抓出绑架我的凶徒,就是王爷亲自去跟贵妃对质,又有什么意义?”
时非清愕然无语。
顾盼兮说得对,宜贵妃这次出的招数,是破釜沉舟的最终一击。
女子名声,在封建礼教中重逾性命。寻常女子尚且如此,何况王爷妃嫔?在郑非时绑架成功的那一刻,宜贵妃的奸计已经得逞,无论时非清和顾盼兮再去做什么努力,都是于事无补,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眼巴巴地等着宜贵妃使出后招,可谓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宜贵妃这是豁出去了。她押上了跟时非清的母子感情,赌的是时非清的脾性,打着即便因为这件事会招惹来时非清的怨恨,但他依旧会对自己这个母妃恭敬考顺的如意算盘。这里头固然有风险,但毫无疑问的是,宜贵妃以为只要能赶走顾盼兮,什么都值得。
顾盼兮叹一口气,将时非清拉到自己身边,说道:“王九蛋,只要我知道你的心意,就足够了。且看宜贵妃接下来会怎么出招吧。不是你说的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时非清抓紧顾盼兮的手,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再细细说了几句话,抬起头来,发觉顾岳飞候在门边。
“小飞,怎么了?”
顾盼兮一问,顾岳飞才有些为难地掏出手札,翻开了一页。
上面是他来时早已写好的一句话:义兄,王妃姐姐,有人来了。
时非清和顾盼兮对视一眼,心中了然,说曹操曹操到,这是宜贵妃的后招杀来了。
本应该忐忑、惶恐才是的这对夫妻,此时此刻,在对方眼中看到的却是淡定和释然。
“兵来将挡。”时非清抓紧了顾盼兮的手。
“水来土掩。”顾盼兮将头靠在时非清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