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身汉们毫无顾虑,冲着进品红阁里长长眼界,吃一顿好饭好酒好菜的念头,就义无反顾地往里钻。在场的围观群众里头,可是还有不少有老有小的已婚人士的。
这些已婚人士,本来想着能蹭一顿免费的午餐吃,还特地回家拉来了妻子老幼,谁想顾盼兮请客是请客,地点却是品红阁这一青楼之内,这就让他们顿时傻眼了。
进去吧,不敢;不进去吧,不甘。
几个大胆些的男子刚要带头进去,就被他们的妻子一把拉住,指指点点起来,显然是十分介意品红阁的青楼身份,担心他们一家老小进去吃饭,被熟人知道了,会被说闲话。
顾盼兮倒是体贴,见这些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体贴地为他们打消心理上的疑虑,笑道:“大家是碍于品红阁的青楼身份不好意思进?怕什么!眼下这品红阁里头,规规矩矩的食客比姑娘恩客都要多出一截了,你们进去吃饭喝汤,谁敢说你们半句不是?”
这些已婚人士们一听,大觉有理。
对啊!一间青楼如果里头都是规矩吃饭喝汤的客人了,那还算是青楼吗?那顶多就算是个……别致一些的餐馆吧?
这个逻辑听起来虽然有些强词夺理,但实在又是站得住脚。试想想,这就好比,鬼屋一个人进是鬼屋,一百个人同时进去,满屋欢声笑语的,那还算是鬼屋吗?
顾盼兮这一番话,真可谓是醍醐灌顶,让这帮已婚人士们放下了心防,总算能大大方方地拉着全家老小,准备进入到品红阁之中,吃香喝辣起来。
老鸨邓春花再也沉不住气了,想要让品红阁几个打手将他们拦下。只是这帮已婚人士们,少说也有四五十之众,而且都是以家庭为单位,集团作战。区区五六个打手,怎么可能顶得住他们的推搡?
不过是交手的瞬间,胜负已分。已婚人士们大获全胜,鱼贯入到品红阁之中,也顾不上其他事情了,全家老小,见到好酒好菜就往碗里夹、嘴里塞,生怕落于人后。
生生被挤进去一百多号人,品红阁登时就被堵得水泄不通起来。
见状如此,老鸨邓春花是又气又急,她知道眼下想赶人是赶不出去了,唯有竭尽全力,在品红阁里头团团打转,忙着打点和维持秩序。
“你们吃归吃,吃相好点行不行?”
“哎呀!别催啦!我们是青楼,不是餐馆!上菜那有那么快的!”
“你们吃完的就快走吧,走啊!”
老鸨邓春花在这一百来个受顾盼兮鼓动,进到了品红阁里头大吃大喝起来的百姓之间,艰难地穿梭来去。她每被这些百姓们踩上一脚,或者挤上一下,就在心中暗暗咒骂顾盼兮一句,殊不知正因如此,顾盼兮源源不断地收获着来自于她的怨恨值,转而就又抵消了顾盼兮请这帮百姓饱餐一顿的账单。
“叮……收获邓春花的怨恨7点!”
“叮……”
“……”
被吃饭喝酒的百姓挤满了的品红阁,再也没有那些前来寻欢作乐的恩客们容身的余地。这些带着千百两银子,准备来一掷千金为红颜的阔佬们,全都恼羞成怒地厉声责骂起老鸨邓春花起来,旋即就气冲冲地扬长而去。
“王公子,王公子你别走啊……”
“赵老爷,奴家给你担保,这些刁民很快就会走的……”
“高老板啊!高老板你是最支持我们品红阁的恩客了,你留下来好不好?就当奴家求你了!”
眼瞧着这帮财大气粗的恩客接二连三地夺门而出,老鸨邓春花硬着头皮追上去挽留,又劝又哄又打包票,只可惜都是徒劳,怎么样都没能压下这群恩客心中的怒气。
这一下,邓春花真的是哭都没眼泪了。要知道,品红阁之所以是大武首屈一指的销金窟,全凭这些夺门而出、财大气粗的恩客们,在品红阁姑娘们身上争风吃醋所砸下的巨大花销。
往常在品红阁之中,只需要两三个出手阔绰的客人,就抵得上顾盼兮眼下请这么一百几十号人在品红阁上饱餐一顿的花销了。换言之,如今人头涌动,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品红阁,那是只旺人场而不旺钱场。
别看顾盼兮掏出来的两千两银子,让百姓们一下子就狂热起来了,觉得是看到了一笔“天文数字”,这区区的二千两,对于乐安府首屈一指的红粉之地品红阁来说,实在并非多么了不得的大财。
今日的品红阁,肯定是赔惨了。
就因为这么些个百姓靠着顾盼兮做靠山,在里头大吃大喝、大吵大闹,将那些出手阔绰的恩客们全都吓跑,老鸨邓春花只是在心中草略一算,就知道今日至少都得损失个几千两银子,登时感到心头不住地在滴血……
“天啊!”
老鸨邓春花仰天绝望地喊出了一声,还嫌不够,又梗着脖子,再声色俱厉地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