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烨的脚踩在泥地里,泥浆渐渐透过鞋子黏着皮肤,起初是觉得瘙痒,后来又痒又麻,就像是有成千上万条虫子,密密麻麻地顺着脚往上爬,边爬边啃噬着皮肉,爬过的地方奇痒无比,时不时地还有钻心的痛。
刘烨额头上布满汗珠,她实在是忍受不住,轻轻地扯了下师中的衣袖,悄声道:“我的脚好痒,痒得就快受不了了。”
师中愣了下,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但还能忍受,兴许是脚泡在泥浆里不舒服吧!来,你到我背上来!”
“可是,你……”刘烨不想让他太辛苦,师中不由分说拉过她的双臂,把她背在身上。
闭目养神的图奇棠听到动静,睁开双眼看见他们这么亲密,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酸酸地说道:“都说你们汉人礼数最多,现在看来不过如此,区区侍从也能亵渎凤体。”
刘烨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的脚不舒服,师大人出于体谅所以才……”
“那我也可以背你啊,我好歹是个王子,跟你身份相当,出于体谅与你肌肤相触不算逾矩,他只不过是个侍从,有什么资格跟你亲近。”刘烨这么一说,图奇棠倒来劲了。
“王子殿下,你多虑了,我是公主的侍从,照顾公主是我的本分,何来逾矩之说。王子身份尊贵,这种体力活怎好劳烦你。”师中不卑不亢地应对。
常惠挠着肩膀的痒处,厌烦地嘲讽道:“你眼红师大人,你也来给公主做侍从啊!当着公主的面,有些话原本不该说,但你这人实在过分,咱们都是男人,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那点心思,不就是想借机沾点便宜么!公主何等身份,岂能容你玷污,管你是安息的王子还是什么,就你这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家伙,还好意思说自己有纯阳血,也不怕人笑话,切!”
图奇棠还要说些什么,药葫芦挥了挥手,表情严肃地问道:“公主,你的脚怎么不舒服?”
刘烨苦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很痒,痒得难受,不过,我能忍受,师大人,放我下来吧!”
刘烨不好意思,因为是她要求上山来的,现在刚遇到一点困难,就嚷嚷着忍受不了,思来想去都不能半途而废。
药葫芦又看了看浑身不自在的常惠,问:“常将军的胳膊怎么了?”
“我……”常惠指着自己,不肯承认自己也很难受,故作镇定地说,“没啥,就是有点痒,挠挠就好了。”
“你的胳膊碰到哪儿了?怎么会痒呢?”药葫芦紧接着追问。
“就是,就是刚才进洞的时候碰到洞口了……”常惠难堪地说,“唉,我个头太大,硬挤过来的。”
药葫芦又问师中和图奇棠:“你们身上有哪儿痒吗?”
师中点头:“我跟公主一样,脚痒。”
图奇棠不明所以地说:“我也是,脚泡在泥浆里,有点痒也正常啊!”
“不正常!”药葫芦当即否定道,“在这山洞里,稍微有点异样就不正常!你们的脚泡在泥浆里会痒,常将军的胳膊碰到洞口也痒,而我没有任何感觉。这正常吗?”
图奇棠不解道:“那你说是什么原因?”
药葫芦正色道:“原因只有一个,你们中毒了。”
“中毒?那你怎么还好好的?”
“小子,我老头子跟毒打了一辈子交道,对普通人致命的毒药都不能奈我何,这点毒我当然没感觉。算了,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万一这毒能致命,晚了就来不及啦!常将军,原路返回!”
药葫芦一发话,常惠调头就往外走,刚一抬脚,整个人突然失去重心,半个身子陷进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