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痛苦地抱住了腿,手捂的地方,是他为她挡了一颗子弹的地方。
“……”
我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任由大雨冲刷着他,却始终迈步自己的那一步……
原来,我不是不恨的……
……
这一晚,是传说中的黄道吉口,宜嫁娶。
这一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
白家私人庄园,萧瑾煜接到保镖打来的电话后,抄起一只花瓶砸向拦在自己身前的阿福。
白妈妈拿着医药箱惊慌地站在一旁。
一群人拦着他的去路。
阿福被砸得头破血流依然站在那里,不让萧瑾煜离开。
“都给我让开!”萧瑾煜上前就是一脚,眼里炙烧起可怕的火,手背上青筋冒了出来,“滚!”
可是阿福却带着人不让。
包厢里,厮打成一片,狼籍一地。
当萧瑾煜走出礼堂时,唇角挂着血迹,眼角处拉出一道长长的伤痕,衬衫上沾着深色的血迹……
礼堂里一片喧哗愕然。
几个保镖从楼梯上滚下来,奄奄一息。
阿福满身是伤地追出去,已无力再拦阻,他们拦不住一个敢用命离开的人。
“……”
乐队停止奏乐,宾客们全都匪夷所思地望着他们,白岚正换了一身粉色晚装走出来,见状也愣住。
萧瑾煜就这么在众目睽睽面无表情地走出去,皮鞋踩在奢华的地毯上,留下一串沾血的脚印,噬血而可怕……
他就像战争中存活下来的魔鬼,踩着鲜血离开。
阿福见阻拦不了,只能拿出手机给席锦荣打开,但打了许久都没有人接。
“席锦荣人呢?”
白岚问旁边的人。
“不知道。”
“……”
白岚顿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这是她的婚礼,新郎不在,还被弄成了战场……
外面的大雨下得永无止尽一般。
仿佛不会停。
萧瑾煜自己开车,风驰电逝般,在雨中划过一道弧线,绝尘而去……
回到酒店,保镖们正守在门口不知道怎么处理。
房间里,席锦荣昏迷在床上,医生站在床前,正在为他插针输液,脸上已经一片红肿。
萧瑾煜目光阴鸷地看着,呼吸带着一丝不瞬,“安心人呢?”
“少夫人吩咐我们找医生给席少治伤后,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女保镖站在一旁说道。
“……”
萧瑾煜走向书房,伸手旋转把手,被反锁了,他心脏跳停一拍,连呼吸都滞住,抬起手叩了叩,用自己都心惊的轻声道,“安心,是我。你乖,开门。”
“轰隆隆——”
窗外,打起了雷,闪电飞过窗前,明亮如白昼。
没有得到回应。
“枪。”
萧瑾煜朝一旁的保镖伸出手,一柄银色手枪放入他掌心。
萧瑾煜对着门锁就是一枪。
门开了。
萧瑾煜的手痉挛了下,将枪随手一丢,一步一步走进去,双腿僵直,短发早被雨打湿,英俊的脸上苍白一片,唇角的血渍妖冶如罂粟。
空气里,都带着鲜血般的压抑。
他走进去,只看见安心一个人安静地坐在窗口,双腿也缩了上去,一双纤细的手臂紧紧拥抱着膝盖,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呆滞地望着前方,脸上没有眼泪,也没有情绪。
就算一个没有灵魂的人偶。
只剩空洞。
雨斜斜地飘在她的脸上,打得她浑身湿透。
那一刹那,萧瑾煜的脚被生生地钉在地上,像在看一个不存在的人,离得他太远太远……
很久。
萧瑾煜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抬起手掌抚向她的脸。
确定摸到了真实的她,萧瑾煜才哑着嗓子开口,“安心,下来……”
只这一声,只这一个轻轻的动作,我无意识地闪躲开来,像是受了惊一样,人往窗外栽去,下一秒,我就被萧瑾煜一把搂进怀里,人从窗台上被拉离。
两人双双倒地。
她趴在他身上,脸靠在他的腰际以上,双眼仍然是空洞的……
“我回来了。”
萧瑾煜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修长的五指插-入她的发间,掌心的温热传递给我。
“……”
我双眼空洞、呆滞、麻木。
“安心,我回来了。”萧瑾煜低沉地重复,“一切有我,不管是谁,不管说了什么,都不用信!交给我,把一切都交给我。”
知道么。
只要他回来了,她什么都不用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