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知行,不可以告诉他。”叶烟行紧张得抓住陆之远的手,惊恐得在不住发颤。
“烟行,瞒不住的,孩子在慢慢长大,你若是现在不给他心里准备,到时如何是好?”陆之远开口拒绝了,不说男子怀胎有多不易,就是女子十月同样危险万分,需要人小心照应,他无法接受自己挂念的人有半分危险。周衍之得了叶烟行,还拥有了他们的孩子,若是他早些再勇敢些,那该多好,心中漫着艰涩和丝丝嫉妒。“在怕吗?怕他知道你有孕而抛弃你?”
“没有,我不是。”叶烟行摇头,低垂着眸子,整个人没了生气,“我信他不会因为此事离我而去,可是,这太令人震惊了,连我都没有办法接受,怎么能告诉他,也不知道腹中孩儿会是...”
不能告诉周衍之,自己是天狐周衍之的人类,那腹中的生命是什么?十月之后,迎接来的是什么?他不确定。
“无论是什么,王爷自会疼爱他。你呢,现在知道那难喝的东西是何种益处了,希望今后莫要在出现你偷偷把药倒掉的事情了。”陆之远拍着他的手背,轻声安慰,“能怀上本就是奇迹,莫要担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公子,你这几日一直闷闷不乐的,总是苦着脸摸着是肚子,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江儿去找陆神医来。”江儿有些着急,摆上些往日自己公子喜爱的点心,“公子吃点糖饼桂花酥吗?”
“无事,糖饼油腻了些,我吃不下。”
“吃不下,公子,今日早饭只喝了半碗白粥,小菜都没动几口。要不您歇着,我晚间请陆大夫来看您。”
江儿刚把叶烟行扶到床边,人就抱着铜盆吐了起来,本就没吃什么,现下怎么会吐得出东西,可反应又确实吓人得不行。给人顺着背,递了茶水漱口伺候人躺下,就换过铜盆去找陆之远了。
陆之远闭眼诊脉,一会儿开口说,“无妨,我在这里守着,你去城里给你家公子买些酸口的梅子酸瓜,等他醒了就给他,对病症有好处。”
“好的陆大夫,小的这就走。啊,先去禀告王爷,公子身体不适。”
“你可快停着吧,我都说没事了,快去买东西。我军中还有事物呢。”陆之远喊住江儿,让他快些来回。“王爷在帐中议事,你莫要去给他添乱子了。”
江儿挠挠脑袋,连忙出营了。
陆之远看着因为害喜而变得苍白消瘦的叶烟行心疼又无奈,替他掖好被角,静静守在一旁。
“怎么样?”
“他很好,但你不是很好。江儿说了,你都没有在好好用膳,烟行不可以,吐得再难受你也要吃东西。”
叶烟行闭着眼,被中的双手虚虚放在腹部,自从知道有了身孕,他就慌了,他只想和周衍之相守一生,孩子的出现是完全意料之外的事情,如果孩子是是半狐,天地之大容身之处在何处,他带着孩子如何与周衍之...。
“烟行,你可要快些想好,明王爷不是傻子,你这么消瘦下去,他迟早会找别的大夫来为你诊脉,你不希望他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些事情吧?”
“容我再想想。”
“烟行,记住我的话,你的时间不多了。”陆之远还是没忍住出声提醒了,幸而眼前的人犹豫彷徨,却从未提过不要这孩子,让他心生安慰。
叶烟行不由自主的咂着嘴,虽是有些失态,可他真的好喜欢嘴里这酸酸的滋味。自从江儿听话买回酸货,自己已经好几日没有泛恶心了,饭食都进了不少。
“江儿可要来一颗?”
江儿皱眉谢过了公子的好意,刚买回东西的几日,自己贪嘴跟着吃了几次,牙口被酸货浸倒了,牙棒子软的,桂花酥都咬不动了。
“烟行,有位美丽的姑娘寻你而来了。”蒋游弋掀开帘子轻笑着说话。
“猜想那美丽的女子定是我家世间绝无可爱聪颖的妹妹了。”叶烟行浅笑回话,转头看去,只见一只手扶着帘子,苏慕知低头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个陌生男人。
“兄长大人贵安,慕知想你了。”说话间扑到叶烟行怀里,使劲蹭着哥哥的身体。
“哥哥也好生想你。”叶烟行揽在妹妹,瞥眼看向站在圈外的男子,视线在空气里对撞,“介绍一下?”
男子清秀飘逸,一身天色蓝衫,周身气势浅溢,弯腰行礼道,“贫...在下莫言,公子有礼。”又听见莫言再说:“师叔有礼。”
师叔?那不是国师...。叶烟行心下正是疑惑,就见蒋游弋摇着折扇冷声回话,说军中繁忙,不扰几人相聚,挥手离开了。
“哥哥,听慕知一言,这人笑里有刀,今后离他远些。”苏慕知窝在叶烟行怀里也不收敛,有什么说什么。
听他声声把贫道二字咽下肚中,有些无奈的看着苏慕知渐渐转好的脸色,这般霸道,想着这
小道士也是不容易了,“慕知顽皮一路而来,劳烦小公子照顾舍妹了。”
本是谦虚之词,却见小道士一本正经的点头回应。
苏慕知不干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是了,我最麻烦了,你快回你那晚阳山修行可好。”
小道士连忙摇头如拨浪鼓一般,开口便是,“在下是你的人了,赶我走,我便无处可去了。”
看着两人一来一回的斗嘴,把人拖上饭桌,人便是不吵了。莫言给苏慕知盛汤,苏慕知给莫言鱼肉挑刺。
叶烟行取出脂膏,给苏慕知送去,远远就看到莫言抱着剑守在帐外,细细一听,里间有水声流动,是在护卫。
心里笑得不行,都是有心人。感情之事,真是当局者迷,吵就吵闹些吧,有活力,不是冤家不聚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