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如瀑,萧清珝缓缓的又将茶水满上,唇角飞扬出一丝笑容,听着远处微凉的明月夜里低低的歌声,忘了路过几处人家,翻过几处山水,走走停停,终是又回到了帝都。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掀开帘子,萧清珝在凛凛寒风中探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脑袋来,轻描淡写的看着苏公子敛去眉目思绪,徐徐的走下马车来,眨了眨眼睛,看苏旃不发一言的不紧不慢的走向风雪深处去。
马鞭扬起的声音,是萧清珝急忙的驾着马车赶上去,在淡云微月中,略有一些惆怅的问道。“你还会回来吗?”
苏公子就那样立在风中,眼神无悲无喜,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或许吧。”
萧清珝思索了片刻,随其毫不犹豫的跳下马车去,笑着追上苏公子的步伐,搓了搓双手,在苏旃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起话来,张了张口,寒气便冒出了烟。
哪怕是人烟稀少的寒夜里,两个外表出色的人并肩走在风雪里头,亦引得脚步匆匆的百姓驻足观望,窃窃私语是哪家公子哥。
然后那道身影在众人眼中渐行渐远,交谈声也渐渐远去。
彼时,萧清珝无视一干诧异的眼光,快步的跟上苏公子,仰着头,好奇的问。“哎,我一直在好奇,平时你都待在哪的?”望着那张好看的侧脸猜测道。“是同那些暗影一样吗?”
“苏府。”苏公子刻薄地看了萧清珝一眼,赤裸裸的告诉她你想多了。
“那为什么平时我唤你又能很快的出现。”
苏旃慢吞吞的将怀里的一支短笛子掏出来,在路过人家门前挂的灯笼上那星星点点残光的如火风摇摆的中,仔细的给萧清珝端详。“你吹笛的时候,它会震动。”
“那你又是如何给我定位的?太远了,你又是如何赶过来的?”萧清珝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嘛……”苏旃随意的看了萧清珝一眼,突然闭了口。
萧清珝一脸哀怨的看着苏旃,眸子里尽是咄咄逼人,口中犹疑的问道。“莫非宫里头有暗道,或是离的宫很近的宅子?”
“线人。”苏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旁边的萧清珝被风缭乱的头发,把眼光收好。
萧清珝一听,心里头是有些不信的,却也不再言语,一笔跳过。
“那那日我被掳了,你又是如何找到的?”萧清珝看着近在咫尺,言笑晏晏的人,数着自己不过与他低眉的距离,忍不住小声的问道。
“我猜的。”苏公子眼睛也不眨一下,笔直的继续往前走着。
萧清珝很快对这个话题聊无兴趣,闲闲的继续问道。“你为什么叫苏公子,你的字真的叫公子吗?”
苏旃脸色难看了一瞬,半响,不置可否,扭了扭脖子看到萧清珝眼神专注的盯着自个的脸瞧,然后看她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哈哈的捂着肚子大笑。
萧清珝嗓子刚好,笑着笑着,声音便更加嘶哑了,像黄鸭叫声一样嘎嘎难听。
“你别讲话了,好好的养伤。”苏旃将脚步加快了些,将捂着肚子笑一步走一步的萧清珝落在身后,风中飘来苏公子的善意的相劝。
“唉,你等等我!”后知后觉的萧清珝嘴角微扬,脚步轻快的跟了上去。
苏旃将萧清珝送到宫门的时候,便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了。月光下长长的背影,徒留她在背后惆怅的叹息。
“见好花颜色,争笑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