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齐了,那些菜也很快就上了,陈语招呼着大家先动筷子,边吃边等上菜,一时间就热闹了起来,张明开了瓶红酒,号召着大家先给领证的新人敬杯酒,然后就开始往每个人的杯子里倒酒,只是到方西乔的时候,方西乔拿走杯子,怀着歉意说酒量不佳,然后给杯子里填上了白开水。
给白正倒了酒,到严月杯子的时候,严月也伸手挡住了杯口,然后看了眼热水壶:“我喝水就行了。”
张明嘀咕了句“你酒量可是最好的”后,也就没多说什么了,继续去给其他人倒酒,劝酒这事他是最厌恶的,虽然严月的酒量是他们中最好的,可人家不想喝,那定是有什么理由,也没必要逼着人家喝。
所有人杯中都有了东西后,大家都齐站起来给陈语和付景修说着祝贺词,喝完后就坐下了,开始伸筷子夹菜填肚子。
“学长您好。”桌上聊起来后,陈菜也胆战心惊的端着酒杯跟自己的偶像搭话。
方西乔略微皱眉:“学长?”
陈彩立马解释:“我也是您那个学校毕业的,也是林教授带的研究生,所以可以喊您一声学长吧?”
“当然可以。”方西乔笑开,“林教授身体还好吗?”
陈彩见方西乔笑了,也不再紧张了:“林教授还在坚持讲课呢,每每都要在课上跟我们这些学生说起学长您的事迹,他很骄傲,但他去年说起学长您的时候,又说起什么天妒英才来了。”
林教授知道方西乔的病情。
方西乔微楞,然后用先吃饭的借口岔开了话题,但也总时不时就抬头看向严月那里,严月本来要伸向川菜的手也就慢吞吞的收了回去,不服气被抓包的严月也总是用余光看向方西乔那边,可方西乔自制力一向很好。
没看到方西乔犯忌,倒是瞧到了他时不时陈彩总是笑着搭话,然后严月也就没再看了。
吃完饭从酒店走出去,陈语又说好不容易有个休闲的时候,然后就喊着一起去KTV唱歌了。
因为有些人是没有车的,而且开车来的也就只有方西乔、白正、张明和付景修,严月先一步主动坐上了张明的车,之后大家商量着怎么坐,陈语看了眼自己堂妹,又起了什么心思:“陈彩就坐方律师的车吧,刚好趁着这次机会多请教请教。”
方西乔看了眼严月闪上车内的身影:“都行的,不过我开车不能说话。”
陈语又搭腔:“没事的,陈彩一人说也行。”
方西乔面露尴尬,他开车需要保持绝对的安静。
在张明车里坐着的严月听到了外面的谈话,赶紧开车下了车,别人不知道方西乔的开车习惯,她却知道的一清二楚:“我突然想起我有点法律方面的事情想咨询一下方律师,要不我还是坐方律师的车吧。”
最后的分配就是陈彩、一个男同志和陈语、付景修一辆车,因为没人敢坐白正的车,但又怕白正尴尬,所以白正车里还是上了一个人去坐,其余人和方西乔不算太熟悉,就都上了张明的车。
方西乔的车里就他和副驾驶的严月两人。
陈语本还想努力让陈彩坐方西乔的车,但陈彩不愿意,她脸皮薄,更何况还是跟自己的偶像,同在一辆车里她恐怕是会直接窒息过去了。
在一旁的张明倒是明白了过来,这么多年也不是白认识的:“陈语你这是想在下巴处摁上一颗黑痣了啊。”
媒婆痣。
大家都明白了过来,严月也明白了过来,方西乔自然也明白了过来。
不过他也没有多想什么,工作的那几年,为了能带动学生的积极性,即使再忙,他也能应下母校让他到校演讲的要求。
讲座结束,也总是会有一些还没有出校园、或者是刚出去实习的学生来问他一些颇感疑惑的问题。
陈彩和他同一所学校,又刚毕业不久,所以在他的眼中,陈彩跟那些求贤若渴的学生没什么差别,而且该隔的距离他自然也会隔开,再者指不定陈语是一头忙,那个陈彩可能也对他无意。
严月坐上副驾驶后不久,方西乔也跟着上了车,系安全带的时候,说了声“谢谢”,谢谢严月出手帮他。
否则陈彩上车后,真在他耳边说着话,他可能又会重复那年的车祸,让他病症浮出水面的车祸。
“……”
严月刚准备回话,可方西乔已经发动了车子,她也就抿唇不语了。
很不幸,中途他们又遇到了一个红绿灯,这个红绿灯好像特别爱出现在他们中间,好让他们及时沟通一下。
可他们这时候,都没了话说。
严月透过前车窗盯着前面上空的红色倒计时,好像那就是她生命的倒计时一样,她的心也不由得跟着紧张了起来,在最后三秒的时候,她咬唇问了句:“方先生有想过以后的生活吗?”
三秒完,绿灯变红灯,车子又开动了,方西乔的回答她自然也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