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烫伤的。”严月被拉动了一下,她反手抓住方西乔的手掌,叹了口气,“那砂锅是煮汤的时候,把汤煮干了,然后砂锅就开裂了。”
方西乔皱眉,不信,那红肿脚踝他越看越像是烫伤的,可能是因为见到了最可能的“凶器”,所以就根深蒂固的以为是烫伤。
“烫伤也该起水泡,我脚踝上又没起水泡,而且我怎么可能被烫伤了还不知道疼的,真的就只是脚崴了一下。”严月松手,看着男人宽厚的背,笑了声,“虽然我们有合租协议,但方先生你也不用这么紧张的。”
方西乔或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起伏太大,他转过身说了句“没事就好”,然后就进了卧室,出来的时候带着睡衣进了卫生间,
严月叹了口气,弯腰从茶几下面找了剪刀和胶带出来,又把装着碎片的纸箱抱到了怀里,简单用胶带封了箱后,又翻找出纸张和一支笔,用笔在纸上写了句“里面是碎瓷片,环保阿姨要小心哦”后,就把带提醒的纸用胶带粘在了纸箱表面。
贴好后,把纸箱又放回了茶几上,这样她明天就能瞧到拿出去扔了。
她拿着书瘸腿回房,路过有水声传出的卫生间的时候,顿了顿脚步,要是刚才再被方西乔继续问下去,她就只能老老实实的把事情原委给说了,但她不太想把那几天的事情说出来。
一个女人连续几夜为喜欢的男人熬汤,结果那个男人不爱喝她的汤,但女人继续坚持不懈又熬了两天的汤,废了三口砂锅,终于是收手。
这样听着,就觉得那个女人实在是有点蠢了,她不太想当故事中那个蠢女人,而且他们现在又没有什么关系,说这些也实在是太不识趣了。
卫生间里的水声停了,严月也赶紧开门进了房间,她刚反身关上房门,卫生间的门也被打开,穿着灰绸质睡衣的男子不知觉的往右边紧关的房门看了眼,去吃药的时候,忍不住的往茶几上那个纸箱瞟了瞟,见到上面的字,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关了客厅的灯,方西乔就回了房间,按照往常一样去拿了本书看,依旧还是那本沈从文先生所写的《边城》,这本书已经只剩下最后的结局没看了,他刚坐在书桌前,准备翻开看,可最后长叹一口气,起身离了书桌前,直接就脱了鞋上床睡觉。
书还在桌上,凳子也还没有归位,床上的男人也是满身的躁意,让他翻来覆去的入睡不了,寂静的夜在滋生他更多的躁火,怎么也冷静不下来的他只能从床上起身,站在那扇他特地改造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的灯火和行人。
前面在客厅,严月的那句话让他醍醐灌顶,他们现在只是室友关系,而他却已经越来越无法理性让自己去对待严月了,只要一跟严月接触说话,他就无法抑制的想要把自己的整颗心都给她看到。
以前还能做到亲疏有别,可如今却是举止亲昵不自知,今日连在她闺蜜李欣面前也毫不掩饰的就把自己的心意说了出去,若是被她知道了又该要怎么办?
绵长的夜色,包含了方西乔的躁意,也包含了无数人的夜里矫情和胡思乱想。
之后的十几天里,两人都基本是早出晚归,方西乔一直在检察院协助整理段伟的案子,并尝试再从证词中得到自己生母的消息,只是可惜再也没有了任何的消息,而严月团队的游戏也即将要面临内测,此时她和团队所有的人都需要在写字楼过夜睡觉,直到正式内测后,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他们才能回家好好休息睡一觉。
“加油!”团队所有人一起到外面吃了晚饭,乘坐电梯的时候,关心慧突然喊了一句打气的口号。
电梯里所有人都像蔫了的萝卜菜一样看着关心慧,她的“加油”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电梯门开,所有人又全都井然有序的出去了,回到各自的岗位上继续为后天的内测而加班奋战。
严月看着满脸尴尬的关心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笑道:“这六年来,我们经常加班熬夜的,最近一年来更是如此,大家都累了,实在是没力气再加油了,不过你刚入这行,还是需要好好加油的,把热情一直保持下去。”
“可就只有我一个人那么做,好丢脸的感觉。”关心慧跟着严月在最后走出去,满脸都是刚才的尴尬和不好意思。
“可那不证明你这样做就是不对,或者你这就是不该做的。”严月还蛮羡慕关心慧的活力,都这样了还没把她的热情消磨掉,看到关心慧闪亮的双眼,又加了一句,“当然也不能证明其他人就是错的,我们在这个行业待了好几年,长的甚至待了十几年,热情早就没了,工作的时候这里就是一潭死水,你这么热情多好,让我们也能跟着找回一点工作的激情。”
死水就是需要有石子来激起涟漪的,虽然很多人都不说,可连陈语都觉得关心慧平时莫名的热情让她也缓解了疲劳的身心。
“我都跟你说了,这件事情等我工作完后再谈!”这潭死水,除了有关心慧来打破外,现在又多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