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的离婚官司在元旦二次开庭的时候,胜诉了。
因为顾凤所生的孩子和张明去做了DNA鉴定,鉴定结果显示张明和孩子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最后顾凤不仅什么都没有得,还需要赔偿张明在婚姻中的精神损失费,不过张明当庭就表示不需要。
结案后,张明立马就回家把顾凤的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了,然后叫了搬家公司把这些东西带去了他给顾凤租的房子里,去医院看顾凤的时候留了一张银行卡就走了。
做一些不是他想做那个忠厚的老实人,只是觉得好歹夫妻一场,他也不能做这么绝,和他结婚后,顾凤就主动辞职在家里了,虽然没有做什么,可如今顾凤孤儿寡母也实在是可怜,那个男人也没有出现过。
陈语听到后,笑他傻的时候,他也只说就当是帮路边的阿猫阿狗。
别人的元旦很丰富,四处游玩、四处吃喝玩乐,严月躺在病床上长叹一口气,其实也没有叹气,只是神采暗淡了下去,现在的她连叹一口气都觉得是疼的。
元旦第一天,她望着窗外下意识的暗叹了气,然后就觉得嘴角湿热,她偏过头就看见方西乔那张被放大的脸,还有一句酥到她骨头里的话:“公历新年的第一天,很爱你。”
严月在这一刻才完全理解了那些痴迷配音大神西方的人,有这样的声音在耳边说着情话,即便不是说情话,也是心甘情愿为他去死的吧。
“所以你要忍一忍,忍过去后,我们一起过接下来的每一个公历新年。”方西乔的真实目的在这一句话,“当然以后的每个公历新年都不要在医院里过了。”
严月佯装嗔怒:“你以前根本就不会说这些话,这不像是你说的话了。”
方西乔也挑眉:“那我应该说什么?”
严月转了转眼珠:“以前的方先生很理性,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开口安慰你,都被你怼了回来,你就像是物理和化学一样,永远都有自己的一套特定公式,那套公式支撑着你的社交和生活。”
“那时候我和你在一起了吗?”方西乔给严月掖好被子,每一个可能漏风的角都不愿放过。
严月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摇头。
方西乔伸手去理着严月额角和鬓边的头发,温柔至极:“物理和化学那些公式在遇到对的东西后,也会产生独特的反应,我也是,没什么好奇怪的。”
严月点头,确实没什么需要奇怪的,她以前那么坚强的一个人,觉得自己永远不会依赖男人的人,如今不也是离不开身边的这个男人了吗?
想到依赖,她的眼中又再现了母亲绝望从楼上跳下去的情景,那时候的母亲因为事事依赖着父亲,所以在父亲跟情人走后,一个月后绝望的跳楼,她记得那晚母亲本来是在洗着衣服的,不知道为什么洗着洗着就跳楼了。
除了失去最爱的丈夫,还有就是承担不了生活的重担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不能失去她依赖的丈夫,所以死了。
她这个最受母亲疼爱的独女,也无法挽救回母亲的绝望。
“不…不要…”严月想着想着,就觉得胸口一阵窒息,她害怕自己变成了母亲那样,她急忙伸出手去抓住病床边的方西乔,“不要让我依赖你,好不好?”
严月偏着头去对上方西乔的目光,眉头跟着她的话轻微皱起,有一种让人心疼的祈求在里面,方西乔看到了,所以下意识的就深吸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在那眼神里看到了一个女子的绝望。
被依赖的人抛弃,独自面对生活后的绝望,要跳楼的绝望。
过了好一会儿,意识到自己看到的是什么后,他立马改去握着严月的手,给了严月一个安心的笑:“你可以永远依赖我,我三十一岁了,还真找不到自己会这么去爱的女人了。”
严月笑了,笑的那样灿烂,嘴角就像是开出了一朵花一样。
在医院里躺了五六天,做完了化疗的第三疗程后,严月又出院去工作了,但中途因为情况不好,还是进医院输了几天的液,这中间她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都一直很不好,掉发和呕吐随后也接踵而至。
很快也到了农历的腊月,严月想着过年和方西乔一起回去,把他们的关系跟两家父母坦白了,她中秋回家的时候,不是没有看出自己小姨和林晓丽的心思,她们那时候就想着撮合她和方西乔了。
要是把他们在一起的消息跟他们说了,也算的上是好事一件,自然要隐瞒他们生病的事情,才算的上是好事一件。
但方西乔听后却是直截了当的摇头拒绝了。
“为什么?”严月坐在沙发上,身上裹着厚厚的毛毯,她的眼睛望向在厨房给她熬药的男人,她本来是想问更多的,可是她现在觉得身上每一块都在痛,最后她只选择说出了这三个字来。
方西乔只问:“你为什么想要回去?”
严月想把心里的那些话说出去的,可是那么多的话她又实在是懒得说出口了,最后只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方西乔被这句话刺的心里疼,特别是那似有似无的笑意最让他心疼,他端着已经从滚烫变向温热的中药走向客厅,把中药递了过去,本想接着就解释的,可双手捧着碗的女子已经先垂眉开口了:“我昨晚跟我表哥说了要回去的事情,腊月二十五号的样子他就会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