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鸟儿笑哈哈.....”
“谁在里面唱歌?”魏姨娘还没走进,便听见了一个好听的稚嫩的声音,在唱歌谣。
歌谣还在继续,魏姨娘透过那半开的门缝,昏暗的房内,她看到了蹲在床前的宁紫亭,也就是这柳姨娘的大女儿,嘴里唱着怪异的歌谣,怀里还抱着一个布娃娃。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床榻,床上的柳姨娘安静的睡在那里,脸上被洗的干干净净,没有之前她来时候的污垢与可怕了,当时的柳姨娘七窍流血,且都是黑血,按理来说应该是死透了啊。
但是魏姨娘此刻看到这跟睡着了一样的柳姨娘,心里又没底了。
她吱呀的推了门进去,而那个始终用背对着门的宁紫亭似乎跟没听到动静似的,依旧在反复的唱着这同一首歌谣,魏姨娘这个成年人听着后面的那些歌词,心里都有些发毛了。
魏姨娘觉得这房子里面到处都透着怪异,站站远远的就喊了句:“宁紫亭,你娘亲还好吗?”
“红色的血啊染红了宫墙......”
歌声还在继续,这宁紫亭跟疯魔了似的,听的魏姨娘腿脚一软,更大声的问道:“宁紫亭,我在问你话,你娘亲怎么样了?”
似乎弄出更大的动静来,这心里便会多一份安定似的。
歌谣终于停了,那床前始终跪着的人儿缓慢的转了身,平静道:“魏姨娘,你为什么打扰我送我娘亲一程呢?”
这一回头可吓了这魏姨娘一跳,这宁紫亭怀里抱着已经断了头的娃娃,只靠着几根丝线还链着在,而且这宁紫亭的嘴角涂着夸张的口红,远远的看过去,像是喝饱了鲜血的小魔鬼。
房间的光线很暗,暗到这魏姨娘都看不清这宁紫亭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但是可以用诡异二字来总结,魏姨娘对着这个才十四岁的孩子心里有点发毛。
但是从刚才的话里面知道了,这柳姨娘确实是死了,一想到这个她就要走,她不想在这儿让她觉得浑身发毛的地方再呆上一刻钟。
“那你好好送送你娘亲吧,魏姨娘这就先回去了。”
这魏姨娘皮笑肉不笑的说完这话便要走,但是她的脚步还没跨出去,便看到脸色阴郁的宁国栋在门外看着她,这眼神似乎跟看战场上面敌人的尸体那么冰凉的没有温度,吓得魏姨娘一颤。
本来这魏姨娘就有点做贼心虚了,这下子更是慌乱了,连忙行礼道:“给老爷请安。”
宁国栋冷哼了一声,率先进了房门,这宁紫亭似乎跟没有看见后面来了这许多人似的,只是安静的趴在柳姨娘的身上,闭着眼睛,似乎是贪恋这母亲给她的唯一温暖。
宁紫陌和宁玄离也前后脚进了来,宁紫陌率先便走到了宁国栋身边,开口道:“爹,真凶已经找到了。”
宁国栋闭着眼睛,似乎并没有挣扎多久,沉声道:“来人,魏姨娘为报私仇而下药害人,请顺天府来人将这毒妇关去天牢。”
魏姨娘本来心里就七上八下的,一听到这话更是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眸的争辩道:“老爷,妾身没有下药害人啊。妾身没有啊。”
“没有?那我且问你,你晚膳之后不好好在畅春园,跑到这柳姨娘这儿来做什么?”宁国栋的问话颇有气势,这魏姨娘也不敢撒谎,快速说道:“听大小姐说这柳姨娘醒了,我只是来看看。”
“看什么?魏姨娘,您是来确认一下人是否真的死了对吧?我跟爹爹方才还在说呢,若是魏姨娘真的清白,就不会因为本小姐说柳姨娘醒了,而巴巴的跑过来看的,对吧。”
宁紫陌说这话的时候,魏姨娘才知道自己上当了,厉声道:“你骗我?”
“亭儿听说柳姨娘出事了,为了不打扰妹妹送柳姨娘一程,我和哥哥,还有爹爹便去书房商议事情了。是我跟爹爹说,若是魏姨娘你真的清白,就不会因为我的话,而跑这儿来确认人是否真的死了。”
“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会跑过来看一看,省的半夜自己睡不着,对吧?”
宁国栋越听下去,脸色越黑,沉声吩咐道:“来人,魏姨娘得了魔障还没好,将其关到小黑屋里面去反省,明日一早扭送天牢。”
其实魏姨娘不再替自己辩解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也害怕老爷若是揪着这条线查下去,肯定会查到宁紫欣的头上,她不是一个好人,却是一个好母亲,此刻看着宁紫陌一脸的自信,忽然就呵呵的笑了。
宁紫陌看着她笑,心里冷哼的更是厉害,一甩袖袍的不再说话。
宁国栋的脸色铁青,吩咐人把柳姨娘拖下去之后才吩咐管家明日便准备这柳姨娘的殡葬之事。
宁紫陌再一次下了看望这魏姨娘的时候,宁玄离始终陪在她的身边,时而将她的手放在掌心取暖,这魏姨娘浑身冻的青紫,见到这一幕,讽刺的笑道:“还真是兄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