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好一会儿,安意如始终未曾说话,合喜便起身,“姐姐,待我得空了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合喜对春丫交代了句好生照顾七王妃,便离开了。
听到七王妃三个字,一直面无表情的安意如这才撇了撇嘴角,冷笑了一下。
“七王妃太可怜了。”合喜走出如意苑,轻声叹息着。
秀姑没说话,她虽然觉得安意如现今的状况有些凄然,却也并不觉得可怜,她有今日,也是她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可惜我在七王爷跟前说不上话,不然真该替姐姐向七王爷求求情,就算是囚禁在王府里,也比囚禁在如意苑里好啊。”合喜又说。
秀姑吓了一跳,生怕合喜真的去趟这个浑水,急忙劝阻道:“知道您是好心,可是七王爷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别您没劝动七王爷,自己倒劝出个好歹来,再说,七王妃为何会被囚禁,大家明着不敢说,背地里都知道七王妃一而再地要害千福院的,您说她可怜也是可怜,但也可以说是咎由自取,人活着啊,各人有各人的命数,您能没事儿过如意苑去走动走动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旁的便莫要打算了。”
秀姑一向沉稳,思虑周全,合喜的很多事都是她在一旁提点着,这一次也依旧是如此。
合喜听了之后,也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啊。”
唉,除了叹息,也着实是没法子了。
千福院里,沈悦兮终于将一块丝帕绣好了,她拿在手里看了看,又看了看知翠的,忍不住嫌弃地将自己绣的丝帕放在一旁。
“第一次绣成这样,已经很好了呢。”知翠见了,忙轻声说道。
一旁闲坐着的赵和也不由开口,“料不到你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然后她伸手拿起那块丝帕,端详了会儿,“我觉得挺好的,不如就送给我吧。”
沈悦兮一把将丝帕夺了回去,“等以后再给你绣好的。”
赵和了然地笑了,“就知道你的小心思,快去送给七哥吧,你上次偷跑出去,又和庞世聪一起用膳,他可是生着气呢。”
沈悦兮白赵和一眼,“说的好似没你的事一般,是谁撺掇我去逛街市的?”
“就算是我撺掇的你,七哥还是最生你的气,因为他最在乎的人是你。”赵和看的透透的。
沈悦兮不再说什么,这几日,赵正没怎么来千福院,倒是每日里和朗阔一道儿研究武功招式,经常在王府里比试着。有时,沈悦兮和赵和在府里遛着,便能看到专心于武功的两个人。
说是给沈悦兮请了个镖师,现在看来,倒更像是给赵正自己请来个教习师傅。
“那我现在就送去,也好让七王爷早点消了气。”沈悦兮索性来个痛快的。
“去吧,我先回荷月轩了。”赵和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悦兮一眼,带着娟儿离开了。
沈悦兮披了披风,随后也出了千福院。
赵正在腾冲院的书房里,正和朗阔一起研究武功招式,他们一般拆解招式一边绘制了图画,赵正的意思,以后将这本图画给自己的家丁们人手一本,闲着没事时也好多练练身手。
那些出了京城的亲王们都各自有自己的一支亲兵队伍,唯独赵正没有,因为皇上忌惮,赵正也就只在府里养几个家丁,连人数都未敢太多,怕太惹皇上的眼。
以前赵正不在乎这些,现在有了沈悦兮,时局便有些微妙,他得让府里的家丁们也都多练练功夫,将来万一有个紧急的时候,也好能派上大的用场。
料不到沈悦兮会来,所以赵正有些发愣,他将画笔放在一旁,看了看朗阔,朗阔便知趣地退了出去。
“跟知翠学着绣花,绣了这个丝帕,送给你。”待朗阔出了门,沈悦兮献宝一样将自己绣的丝帕捧到赵正面前。
本来还有些严肃的赵正便忽地软了下来。
他接过那丝帕,那是他见过的花式绣的最丑的丝帕,却也是他见过的最喜欢的丝帕。
“我以后一定贴身带着。”赵正说。
沈悦兮看了看赵正,“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赵正觉得有些好笑,“我何尝生过你的气。”
“那我就放心了。”沈悦兮笑着说道。
“今儿晚上在腾冲院用膳吧,我让人喊赵和一块儿,过几日就要回宫了,我都还没好生招待过她。”赵正又说。
“赵和说等元月大庆过了她还回康平王府住。”
“这丫头是野了心了,都叫你给带坏了。”赵正佯装嗔了一句。
“皇宫里本来就太过沉闷的,好好的人都给闷出病了。”沈悦兮是同情赵和的。
“出了这个门可不许再跟旁人说这些浑话,让人传了闲话出去不值当。”赵正提醒沈悦兮。
赵正自然是怕沈悦兮进了宫乱说这些话,传到皇上耳朵里会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