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太子只有八岁,即便是即位也无法处理国事,皇后必定会让她母家一派辅佐左右,如此,我皇室的权力便会被分割出去了。”太后靠近赵正,压低声音说道。
“母后您有何想法?”赵正从太后的话中嗅出不同寻常的意味。
“母后的意思,若真的需要摄政王,自然是你最合适。”
太后的话让赵正又吃了一惊,他完全愣住,沉思不语。
“母后喊你来是让你有个准备,不管是心理准备还是朝堂关系的准备都要提前做个铺垫,以免到时候无法应对,皇上龙体康复自然是好的,万一有个闪失,我们也定不能让外人得了好处。”
赵正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
太后这才舒了口气。
“儿臣去看望一下皇兄。”过了会儿,赵正说道。
太后点了点头,又嘱咐,“只悄没声的去看看即可,皇上现在需要静养,你进去在一旁瞧一眼便罢了。”
太后是害怕万一皇上看到赵正,心情不好,又会加重病情。
赵正点头应允,而后起身去了勤政殿。
勤政殿里,孙得禄守在寝殿外,双眼布满红丝,他已经熬了两夜未曾入眠,见到赵正,又是眼圈一红,低声问了安:“七王爷您来啦。”
赵正示意孙得禄不必多礼,“皇兄如何了?”
“喝了御医给熬的药正歇着呢。”
“为了不打扰了皇兄,本王只在帘子后面看一眼就好。”
这正合孙得禄的心思,“谢七王爷您体贴。”
言毕,孙得禄带着赵正轻轻走进寝殿,酷暑里,寝殿里门窗紧闭,一股子中药的气味和熏香的气味融合在一起,让人闻了便觉压抑。
隔着帘子,赵正端详着躺在床上的赵广,不过几日的功夫,赵广瘦了,面色晦暗,病兆一目了然。
看了会儿,赵正放下帘子,转身走出寝殿。
孙得禄跟在后面,一脸愁容。
“皇兄怎会忽然就病得如此之重?”赵正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即便是病来如山倒,这倒的未必也太快了。
“庞允叛乱的消息传来,皇上连着两日睡不好吃不好,前天晚上便忽然晕倒,之后便一病不起。”孙得禄小声说着。
“这几日朝政都还如常?”赵正往侍卫稍远的地方走去,而后低声问孙得禄。
孙得禄眼神飘忽了一下,而后道:“这两日朝政都由机务处处理,右丞相伍知川为机务处之首,众人都听从他的意思。”
右丞相伍知川是皇后伍皎的父亲,以前虽为国丈,但皇上有意压制他的权力,反倒是重用左丞相安沛全比较多一些。
如今皇上病重,朝廷里的风气忽而有些微妙的变化,形成了一股以伍知川为主心骨的势力,所有人都明镜儿似的,万一皇上有个三长两短,太子赵印成必定会即刻登基,而一个八岁孩童,懵懂无知,自然需要人辅佐,放眼整个朝廷,能有这个资格的当然是伍知川,他不但是右丞相,还是太子的外祖父,舍他其谁?
“那伍丞相真是辛苦了。”赵正不冷不热地说了句。
“谁说不是呢,伍丞相年纪也大了,长此操劳下去只怕会有不妥。”孙得禄看着赵正,话里有话地说道。
“皇兄福泽深厚,定会早日康复,到时候便不必劳烦伍丞相了。”
“是,七王爷您说的是。”孙得禄点了点头。
“那本王便先回去了,这里有劳孙公公了。”
“这是奴才的本分。”孙得禄急忙施了一礼。
而后,孙得禄将赵正送出勤政殿,正门外,孙得禄又道:“如今不比从前,七王爷您要常来宫里看看,怎么说这里都是赵氏的天下,自然还需得赵家人多担当着。”
赵正明了孙得禄的意思,说道:“孙公公请放心,皇室之事,本王责无旁贷。”
孙得禄这才笑了笑,弯身恭送七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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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正回到王府,沈悦兮也早已经回了府。
“太后召您何事?”沈悦兮问道。
赵正一直未从皇上病重的惊讶中未曾缓过来,听到沈悦兮这样问,又涌上几多感慨,他呆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皇兄龙体抱恙。”
沈悦兮也吃了一惊,她想了很多个可能,唯独没想到会是皇上生病。
能让太后急召入宫,想必皇上生的病不大好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沈悦兮自言自语地说了句。
但,这对沈悦兮来说却是个好消息,庞允作乱,皇上病重,南夏的朝堂此刻真是风雨飘摇,若皇上真的驾崩,那么自己的兄长从大牢里出来也便指日可待。
“母后召您入宫是何意思?”沈悦兮又问。
赵正仍是有些发呆,听到沈悦兮的问话,想了想,“若皇兄龙体不康复,南夏的朝堂恐怕要不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