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说什么呢?”
虞大全一愣,显然有些不情愿。
那缪氏都想和离了,他还上赶着求人回来作甚,和离了拉倒。等他考上了秀才,想娶什么样的姑娘不行?
虞德彪把碗重重摔到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把虞大全给吓了一跳。
“你出去找女人,不算什么,为了外面的女人,跟自己媳妇和离,这才叫笑话!”
虞大全一听,回过味来了。
这个年头,上青楼找姑娘,那叫风雅事,算不得什么。但若是为了青楼的姑娘,跟自己藏糠之妻和离,还把自己亲爹给气坏了,那就是不忠不孝了。
这对于要参加县试的他来说,无异于自寻死路。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
无论用什么手段,都要把缪氏给哄回来。
腊月初八,家家户户都熬起了腊八粥,村里边飘散着一股软糯粘稠的香味。
虞夏昨日回来提过今日中午要去东虞正院吃饭的事,家里对此十分重视。
杨翠莲特意把为了过年裁的新布做的衣裳提前拿了出来。
布是桃红色的金沙布,杨翠莲给做成了个夹袄,边上镶了白色的边,看起来喜庆极了。
虞春也特意给虞夏梳了个双丫髻,上面簪了两朵那衣服边角料做的绢花。
“这么瞧着才像个小姑娘的样子嘛!”
虞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妹妹,小女娃娃粉雕玉琢的,两只眼睛又大又亮,十分讨喜。
“还真别说,小妹这半年多白了不少,这么个颜色竟然压得住,不显黑。”
虞夏吐了吐舌头,她也发觉自己肤色变白的事了。似乎自她修炼以来,她的肤色就在慢慢变白。而忽然白起来,却是在玄师大会之后了。
这么想着,虞夏轻轻握了握左手,那片似乎残缺的鸦影,这段日子似乎色泽变得更黑了一些。
虞夏同家人道了别,往陇河村去了。
刚出村子,便瞧见了等在村口的贺恂。
“阿恂。”
虞夏笑着打了个招呼。
“你怎么过来了?”
贺恂冲她点了点头,同她并肩走着。
“吴伯伯叫我过来迎着点你。”
虞夏见贺恂对吴长兴没改口,也没说什么。两个人一边闲聊着一边走去了虞家。
这次,两人走的是正门。
书写着“进士第”三个大字的乌木匾额依然端庄气派,边上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高大的朱门看着威严之极,叫人望而生畏。
虞琅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见两人一道过来,立刻跑上前来。
“好啊!你俩竟然一块儿过来了!”
“这是什么?”虞琅注意到了虞夏手里拿着个小盒子。
虞夏笑道:“这是节礼。”
盒子倒不算什么上好的盒子,不过寻常的松木做的,虞琅瞧了两眼,也没问她要过来打开看,只笑嘻嘻道:
“你怎么就给一份礼啊,你说这是给我的还是给我祖母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