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呀,哥儿几个,难得小废物肯走出龟壳,主动送上门来,咱总不能不好好招待,怠慢了咱们堂堂冷府的大嫡孙子吧。”
“呸!提起这事本少就满肚子的火,就这废物,还大嫡孙?!我去他的!”
“就是,就是,他凭什么!”
几人不忿地声讨着,其中一个瞧着不过十五六岁,实则已年近三十的男子突然一笑,指着最先说话的人道:“你刚刚,说他已是铜皮铁骨?”
那人一愣,“治……治哥,我,我只是,我是说……”
“嗯,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他这身皮可真好,怎么揍都打不坏。不若,我来试一试,说不得他有什么天赋异禀之处,只是还没被咱们发现呢。”
说着,此人毫无顾忌地朝冷泺沣甩出一道水鞭,虽然只有修气三重四层的修为,但这些灵气对此刻相当于普通人而言的冷泺沣来说,无异于痛彻入骨,直抵灵魂。
“啊!”
后背上突然袭来的剧痛,令冷泺沣忍不住俯倒在地,痛呼出声,本能地想将他小小的身体蜷成一团,却因身上的绳索束缚而不得,只是趴在地上,浑身不住地颤抖颤栗。
法诀过后,水鞭重新化为一滩水,尽数浇在了冷泺沣的后背上,将他瘦弱的身形勾勒出来,月牙白的锦袍反而衬得背上的那道伤痕愈加鲜红耀眼,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哟,”那人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趣事,“霍”地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两眼泛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还以为你不会知道什么叫痛呢,原来跟咱一样,也是肉体凡胎,无甚特别嘛。叫呀,本少就想听你的痛苦喊叫声,给我叫!”
说着,他第二次打出法诀。
当含着灵气的鞭子再次落在冷泺沣后背上,与先前的伤痕形成交错的叉号,而他也发出无法抑制的痛呼声时,男子眼中露出疯狂的笑意,总算找到了施虐的兴致。
“冷治,你疯了啊,就他这小身板,能受住前两下就算不错的了。再打,万一他死在这里怎么办?”身旁有人看不过去,一把拉住欲第三次出手的人。
冷治眼中闪过暴戾和不耐,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灵气朝他打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管我,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认的私生子!”
即便迅速抬手回救,依然被灵气逼得踉跄着后退数步,好不容易停下来,冷伟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寒着脸,“你……”
冷治鄙夷地看着他,“怎么,又不乐意听了?我想想啊,哦,对了,你之前不是多次嫉妒这小废物的出身比你高贵比你正统嘛,还扬言说早晚会杀了他的。我看啊,倘若谁在这院里甚至是府里发现小废物的尸体,那定是你冷伟所为,大伙儿说是不是呀?”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冷伟虽说平日里很少言语,但本性不坏,谁有个难处求去,他都会义不容辞地相帮救助,这在充满尔虞我诈的院里可是不多见的了。
只是,冷治素来阴晴不定,狠辣无常,但他的修为又是他们这些人里最高的,是颇受父亲器重的子弟,说不得日后还会深得家主的赏识,他的一句话,足以轻松为他们换来更好的资源和前途。
义气与前途,想也知道该怎么选。
“对呀,我曾经还劝过冷伟呢,让他别这么阴暗,可惜他不听呀。”
“我也是,忠言逆耳啊,偏偏,我的一番好意他不肯收,还将我给打了出来。唉,心寒啊心寒。”
“冷伟,不是我这做弟弟的不尊重你,实则,你不该总因自己私生子的身份而自卑自弃,要放开心怀,融入到咱们兄弟中嘛。你瞧瞧,治哥就是个很好的榜样,修为高,够义气,还肯提携我们这些兄弟,这才是一个好哥哥应该做的事呢。”
“可不,虚心些,多向治哥学学,别总是想着忤逆较劲儿,强出风头。”
嗡嗡的“劝诫”声从他一直真诚相待的兄弟口中传来,冷伟脸上浮出伤痛之色,伸手指向昨日还对他感恩不已,搭肩共饮的兄弟们:
“你们,你们……”
被他所指之人并未有丝毫的心虚,反而“坦荡”无比地回望,眼中满是希望他悬崖勒马的真诚,看得冷伟心中泛起无数的寒意。
冷治冷眼旁观,不屑地冷笑:不自量力,还敢和我斗,这就是你当众顶撞我的下场!
“不想死就滚一边去,本少今日没兴致来收拾你!”
冷伟没动,仿佛受不住被兄弟背叛的打击一般,只是呆怔在原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冷治瞥了一眼,没再继续将精力放在他身上,不过又是一个废物罢了。
“好了,哥儿几个,狂欢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