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泺泫的眼里心里早已被那熟悉的容貌和身形吸引,根本无法再听见看进其他事物。
一把甩开手腕上的束缚,冷泺泫箭步跃出,如残影一般穿梭于人群中,引来很多人的注目,尤其是那些她原本想老实避开的修士们。
阿氤眉头紧皱,到底是谁,竟让她如此沉不住气?
“尽量将影响降到最低,起码,别让人探出她的底细来。”
“是,十少!”
几道破空声后,阿氤也瞬间离开原地,默默跟在离她不远不近的身后。
绕过一重又一重的人群,冷泺泫茫茫然地站在依旧喧闹的街上,所见皆是陌生的面孔,再也找不见那道惊鸿而过的倩影。或许,是她又一次地产生了幻觉罢。
等等,似乎,她先前好像闻到了一种熟悉的淡雅药香?
冷泺泫猛然回头,却刚好看到人群中露出一张满脸焦急神色,做简单男装乔扮的青荇,忙快走几步,“可是出了什么事?”
青荇乍见小姐出现在面前,眼睛顿时一亮,随即不顾礼法地抓起她的手腕就跑,“您快些回府,小少爷有麻烦了,这次是大危险。”
“详细说一下。”
冷泺泫反握住她的手腕,借以内力,看似二人只是快走,实则身形在快速迅移,人群街景都成了残影。
“嗯?是。”青荇从突然的加速中回神,忙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小姐。
原来,她的弟弟冷泺沣,这十年来在府中的生活还不如原主。
府中一直有流传,说十年前冷府的嫡子冷一汎之所以生死不明,是因为突然早产而生的冷泺沣所克,且他因早产折腾得赵清冰去了半条命不说,自身更是毫无修炼的天赋。
一个纯废物,接连克了父母二人,连累了冷府的运势,可偏偏他并没有像府中其他几房的子弟那般,一旦测出没有修行天赋就会被逐出本家,去府外自生自灭,另谋出路。
冷泺沣一直独享冷府嫡孙的身份,加之赵清冰的宠护,使他这十年来,最起码在物质上的条件和资源远胜于府中其他子弟。
连原主那里都被人经常去瓜分勒索,更何况这个本就没有什么保护屏障可言的嫡孙。可想而知,即便他再低调如隐形人,平日里的欺凌必不会少。
这次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竟让比原主还无争的冷泺沣主动打上了人家院里,这不是送上门被人群殴嘛。
偏偏昨日是冷家父母当年成婚定情之时,自冷父失踪后,每年的这几天,冷母都会到城外的宁远观去静心怀思,而吴管事又去了渝乾城处理急事。
事发突然,听完服侍冷泺沣的小厮哭着跑来求救之后,青荇下意识地想到小姐,心里有一种直觉,只要小姐肯去,就一定能将小少爷带回来,于是才有了街头乱撞的事情发生。
也是她运气好,直接就被小姐看见了。不,或许,该说是小姐他们姐弟血脉相连才对,这也是老爷福泽的庇佑。
只希望,小姐的心中不要跟着牵连记恨小少爷。
在她们的身后,阿氤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轻问,“她刚刚看到的究竟是谁?”
木六摇头,“街上人来人往,木六一时未能注意。”
阿氤皱眉,“给我查!”
木六一愣,忙回:“是。”这是,圣主第一次以命令的语气给他下令,那是不是可以说明……
忝寿园,院中,十几个年岁不等的少年正张狂地肆笑,时不时有人将手中拾集而来的石子碎块等物扔向场中央,每扔一次,都会有人发出或起哄或赞许的声音。
小小的忝寿园,叫好声,唏嘘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大概看冷泺沣一副无欲无痛,毫无反抗的模样,渐渐没了逗弄的乐趣,有人将手上的石子随手扔在地上、池中,发出几声脆响,满是嫌弃地皱眉。
“哥儿几个,这小子是不是有些邪门啊,这么多年怎么打都没事,前一天伤得下不来床,第二天就像没事人似的了。”
“切,不过是从小就被哥几个练就了铜皮铁骨,皮糙肉厚罢了。”
“这种人啊,俗称厚脸皮,要不能闷不吭声地活到现在,对克死他爹的事半点愧疚都没有?我看,他不会怕疼的。”
“我看也是,这半天了,连一声都没哼哼,更别说是求饶讨好。腻了,不好玩。”
“我也是,都困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