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谁也没想过,这个看起来秀气的新兵竟然还有这样一股子血性,一个不查,反而被人家捏住了痛脚。
谢不鸣冷笑:“你看我敢不敢!”
说着,将言淮义的手再提了提,言淮义几乎痛晕过去,连连喊叫:“都退,退一步。”
其他人见谢不鸣说到做到,还真不是吓唬谁,一时间面面相觑,相顾往后退了一步,露出了被围在中间的谢不鸣来。
新兵都站在外围,有的义愤填膺,但碍于这些人的恶名,都不敢靠近一步,只是用担忧又同情的眼神看着谢不鸣。
谢不鸣收回目光,将眼神落在围着她的这些老兵身上。方才叙旧他们都说了,这些人都是赤字营一营的旗总,一个个也没比她大多少地位,不知道威风什么。这些人也都恶狠狠的看着她,显然,今天要是不解决了这个矛盾,这些人还会再来找她的麻烦。
阿爹说了,应对敌人,关键要动脑。
谢不鸣冷冷一笑,在这些旗总的注视中,缓缓松开了被死死压制住的言淮义。她站起身来,旗总们见她被包围了还有恃无恐,甚至连言淮义都放开了,一时弄不明白她要做什么,眼见着她起身,就又都退了一步。
如此一来,气势上难免落了下乘。
言淮义起身之后,不断扭着自己的手腕,被另一个旗总扶着,也愤愤不平的看着谢不鸣:“偷袭算什么好汉?”
“是你先动手的。”谢不鸣歪歪脖子,骨头发出凛冽的一阵响动,她的目光一一扫过这群旗总:“今天你们来了二营,就是来找事儿的吧。既然如此,大家也别客气了。你方才骂我什么?娘们,是不是?”
言淮义被她目光一激灵,只觉得后背寒气直冒,迫于压力不得不点头:“不,不错!”
“你觉得你长得丑就是个英雄,好,那你敢不敢试试娘们的刀?”谢不鸣邪恶的勾起唇角,右手刷地抽出黑刀,手腕用力,黑刀插入沙土之中,刀把上的穗禾被风吹动,她的声音冷酷至极:“我谢不鸣生来不爱跟人动嘴皮子,要干,咱们就真刀真枪的干。生死状立了,上观兵台去正儿八经的斗,生死勿论,你敢不敢?”
生死状!
言淮义额头上隐约透出一层薄汗,他就是来挑衅个,怎连生死状都扯了出来?
“敢不敢,给句话!”有人起哄。
“对啊,平日里不是能耐着吗?连个新兵都不敢应战,你们算哪门子的旗总,别在那儿丢二营的人了!”
“就是!”
七嘴八舌中,言淮义脸色越发难看,一时间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谢不鸣心中也是吊着的。
她是充了英雄好汉把话说得满满的,实际上,她的算盘打得比谁都想。
军中一直是严禁私自斗殴的,当年阿爹还曾经因为手下的两个将军不听话打架,将两将军都打了板子,躺了好多天才好。她要是真在这里跟言淮义动上了手,指不定马上就得被军法处置。被打死了不说,要是不死不活那更难受,少不得要军医过来医治。军医一来,就什么都露馅了,她女儿身就瞒不住了!
战事如此惨烈,这些旗总还能活着混过好几场,难免不会有贪生怕死的人,就算不贪生怕死,无辜将自己的命送在这儿,这些人肯定也不情愿。
她赌的,就是这一口气。
要的,就是言淮义等人心生退意,记住她的狠辣,再也不敢来招惹自己。
只要做到这一点,她在军中就安全了。
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
她想到这里,见言淮义还不说话,额头上冷汗直冒,忍不住想笑,心中渐渐的有了底气:“你要是不敢,今儿从这里出去,就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凭什么?”言淮义白着脸回话:“军中的规矩,比武切磋,点到为止。你凭什么让我跟你立生死状?”
谢不鸣握紧刀把:“凭什么?我谢不鸣从石头城拼死送情报回来,回到寒铜军中,不是为了给你等侮辱的。你手里的刀是做样子的绣花针?我的可不是,我的刀,那是用来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