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俩个女人带着孩子的。”石头声音很小,他发现赫连曜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果然,他啪的扔掉了手里的毛巾,“再去查,我不要模棱两可的答案,我要切切实实的证据。”
“是,司令。”
关上门,赫连曜深吸了一口气,他拿起桌上的香烟包,却发现里面没有了,他攥在手里狠狠的捏皱了,才扔到了垃圾桶里。
皓轩哭够了也就睡了,雪苼却睡不着,她深夜坐在窗前,紫藤萝遮住了月色,她却喜欢这样的黑暗。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冲动,可自从赫连曜出现后她就频频失控,最倒霉的是皓轩,几次承载自己的怒气,她真是该死。
手按着额头,雪苼觉得难受的要死,有种彻骨的寒冷从她的骨头缝里透出来,她不仅抱住了自己。
长安不放心她。披着衣服出来看,一看抱着头缩成一团的雪苼,她忙把人给抱住,“又头疼了吗?药,药呢?”
长安又放开雪苼,去她的手包里一顿翻找,拿出个白色小药瓶,她拿着半杯水给她吞下两粒药,刚要弯腰把她抱起来却给雪苼阻止,“别,别吓到皓轩。”
长安拿了个垫子扶着她坐上去,湿润的眼睛里含着泪水,“要不你先去医院看看吧,港岛的医院比内地强。”
雪苼摆手拒绝,“这个时候不要节外生枝,等到了英吉利再看,我还能坚持。”
长安给她揉着太阳穴,“雪苼你不要怕,一定会没事的。”
雪苼点点头,张开苍白的樱唇说:“长安,我也不自欺欺人,要是我真有什么不测,孩子就拜托给你了。”
“不准胡说。”长安隐忍的泪水终于落下里,“我们姐妹一场,说好的要一生一世,我不会帮你带孩子,绝对不会,你要自己看着他长大上学就业结婚。”
“我也想呀,可是能到那一天吗?”雪苼仰头,淡淡的紫藤萝瀑布落在她眼睛里,就像天上的繁星,却始终黯淡了光芒。
长安再也装不下去,她抱着她低声痛哭,“会的,一定会。我们说好了要再一起读书,一起等着孩子长大,雪苼,你不能不守信用,更不能不管皓轩。”
“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她忽然念了一句诗,便不再出声。
长安低头,是药效发挥了作用,让雪苼昏睡过去,这药本就是有镇定麻醉成分,医生说了不能多吃,在余州的时候还好,可是来了沪上几天,雪苼的头痛已经发作了两次。这都是情绪波动过大引起的。
她伸手摸了摸雪苼的脸,她的脸蛋干巴巴的没有一滴眼泪,三年前她醒来后从来没哭过,委屈也好伤心也罢,都被她悉心包裹藏匿起来,可是长安却不觉得这是个好事,一旦有一天她负荷不了这么沉重的压力。那么爆发起来恐怕会毁了她自己。
“雪苼,为什么你不哭,你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睡着的人连呼吸都是轻微的,更别说发泄般的哭一场。
第二天,海运公司的危机终于解决,码头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不,应该说毕往日更加忙乱,毕竟耽误了好几天,现在哪个船上也是人满为患。
小马把船票买了回来,是下午三点的,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雪苼因为昨晚突发头疼,今天脸色很是不好。苍白的样子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小马很是担心,“小姐,您要不要去看看医生?”
雪苼摆手,“别节外生枝了,赶紧的去买点东西带到船上吃,我们下午准时出发。”
下午两点,小马从外面叫了车。接雪苼她们去码头。
雪苼跟皓轩说要好好的呆着,哪里都不准去。
皓轩昨晚给妈妈凶了一顿,就很听话,乖乖的呆在房间里,一直到小马来接她们。
雪苼决定和长安分开走。
长安依旧是西装革履,礼帽的帽檐压的低低的,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她先从楼上下去上了车,然后在车里等着雪苼。
雪苼穿了一件墨绿色白圆点的连衣裙,头上的帽子拖着渔网面纱,就连皓轩,都戴着帽子,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水晶球。俩个人提着箱子从楼上下来,直奔酒店门口的汽车。
此时,酒店的大厅里闹哄哄的,原来是有人跟酒店发生了纠纷,说不见了贵重东西。
近来两天本来就乱,本来高级的酒店反倒给三教九流都混进来,雪苼拉着皓轩快走,可是在门口的时候却给人撞了一下。
倒地的同时,雪苼见到了石头。
石头没穿军装,带着几个人也往外出,看到有人摔倒便往这边看过来。
雪苼索性倒地不起,微微低头躲过了石头。
看着石头走过去,雪苼爬起来,快步走到门口打开车门上去。
“开车。”小马低声吩咐。
车子平稳快速前行,雪苼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她习惯性的去摸什么的皓轩,却摸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