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摇头:“不敢喝了,上次跟雪苼喝醉了头疼的要死。”
“雪苼?”
“我的好朋友,她长得好美。可惜她也订婚了,要不介绍你俩认识,你很有可能是她喜欢的那种类……型。”
最后一个字在韩风凛警告的眼神中轻不可闻,她吐吐舌头,不敢再说。
韩风凛指着自己的心说:“人的心只有一个,我装了一个你,就装不下别人了。”
长安蓦然抬头看着他,媚长的眼睛里含着水色,这韩风凛太会说情话了。
一会儿,娇滴滴的丫头就往屋里端东西,每次都要狠狠的瞅一眼韩风凛,恨不能带走他一块肉。
长安低声说:“你就上前让人家看个够。”
他凑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你这是吃醋吗?”
长安皱起眉头,“韩公子,注意点,我怎么说都是有夫之妇。”
韩风凛不屑的挑起眉毛,“有夫之妇又怎样?他要是对你好你也不用跟我在这里了?”
一句话扎到长安心里,见她低下头韩风凛赶紧又说:“不过这也是美事,要不你这个有夫之妇哪能让我这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大帅哥陪着?”
长安噗的笑出声儿,这个韩风凛,到底是正经还是不正经呀。
菜都上齐了,俩个人盘腿儿坐在暖炕上,中间的小桌上放着火锅,依次摆着羊牛肉、鱼片、虾丸白菜等。
韩风凛把煮开的黄酒里兑上老白干儿,然后给她满满倒上,“放心喝,跟着哥喝酒,好喝不上头。”
刚才韩风凛煮酒的时候她看到他往里面放了冰糖红枣桂圆等物,现在喝一口果然甜甜的,只有那么一丝丝辛辣。
俩个人碰了一下杯,韩风凛说:“就祝你早日投身到我的怀抱。”
这算什么?长安也懒得跟他计较,也说了句,“新年快乐。”
他眉头一蹙,跟着眸子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可转瞬却笑容满面,“新年快乐。”
黄酒好喝,但始终是酒,况且里面还兑了老白干儿。
长安喝了几杯就一脸的春色,桃腮粉面,就连眼角都晕开一抹轻红。
她那双娇媚的凤眼更是管不住了,娇滴滴的似乎有晶莹的液体在流动,雾气迷蒙的看着他。
韩风凛给她看的心神荡漾,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哪知烈酒下肚更是点火的煤油,那股子邪火烧的越来越旺。
他放下酒杯,走到了长安那边。
他伸手把人给搂住,轻声说:“长安,别那么看我,我会忍不住的。”
长安还是笑,笑的婉约含蓄,不太像平常的她。
“傻丫头。”说完,他低头,就要去采撷自己渴望已久的娇艳花朵。
忽然,长安咕咕哝哝的说了句,“莫凭澜,我好累。”
就像兜头淋下一盆冷水,足以浇灭了韩风凛的柔情。
她还是想着莫凭澜,她为他醉,为他哭。
韩风凛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这么嫉妒过一个人。
莫凭澜明明就对长安如此恶劣,可是她却还是心心念念着他,这是何其不公平!
爱情呀,哪里有道理可讲?
把人给放开,他拿起一壶酒去了外间,长腿搭在椅子上,一口口灌酒。
他此生从来没有这么想要一个人,可她却偏偏是别人的。
人在屋里,可他眼前却还是她如花的笑面,韩风凛有些自嘲,“你什么时候这样婆婆妈妈?喜欢上了再说!”
可是他不能,他要长安就要完整的长安,她的人,她的心,在她在自己这里不受半点儿委屈,否则自己跟那个莫凭澜又有什么区别。
长安半夜醒来,发现暖炕上的酒菜已经撤下,自己合衣在炕头睡的正香,身上还盖着条红绫被子。
她有些渴,下地穿鞋出去倒水,发现韩风凛躺在外面的椅子上。
天气寒冷,即便屋里燃着火炉到现在已经弱下去,她轻轻走到他身边一碰,果然手是冰凉的。
想把他叫起来,犹豫了再三还是没有,长安进去把被子拿出来,轻轻盖在了他身上,然后站在他身边叹了口气才离开。
人一走,韩风凛就睁开了双眸,漆黑的眼睛里星芒点点,哪里有半分酣睡的痕迹?
其实,长安一下地他就清醒了,知道她不会做什么,可还是忍不住想试探一下,结果还是满满的失落。
不过也不算差,她还给自己盖被子,想到这里韩风凛拥紧了手里的红绫被,深深的嗅了一下,企图从中找到她的味道。
第二天早起,长安发现被子又在自己身上。
她起来去外面看,韩风凛不在。这种地方她不敢乱走,忽然旁边的门开了,他从里面走出来。
“早。”他活动着筋骨,漫不经心的跟她打招呼。
长安转头看到一个衣服都没穿好的女人歪歪斜斜的走过来,大袄里露出一只粉嫩的光胳膊。
长安一把把韩风凛拉进屋,关上门还去捂他的眼睛,“你说你这人,不是住鬼屋就是住妓院,你就不能住个正常点的地方吗?”
“不能,这里要找我难。”他舒展腰身,长安昨天都没顾上好好看他,今天才发现韩大少收拾起来也是人模人样的。
没胡子也没脏兮兮的长头发,他现在短短的头发干净清爽,穿了一件浅色法兰绒夹克,手肘那里还有俩个补丁,正是国外时下流行的,再这么看着倒真像个刚从国外回来的二世祖。
韩风凛忽然靠近,清冽的气味向她辐射过来,他贴着她的耳朵小声说:“怎么,看我看傻了?”
“你,你是韩风凛吗?”
韩风凛差点鼻子都气歪了,这丫头也太大条了,昨天都跟自己哭了闹了喝酒了,此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变化,他真找不到地方哭去。
所以,他冷冷哼了一声,“不是。”
长安垂下又黑又密的长睫毛,有些失望的说:“我也觉得不是,以前的韩风凛特别爷们儿,哪像现在这样,油头粉面一脸轻浮相。”
韩风凛给她气的肚子都饿了,“我不跟你这个小面瓜计较,你就在我面前扎两根刺儿。”
剩下的他没说,意思却再明显不过,对着莫凭澜你啥都不是。
长安有些自嘲的轻笑,“是呀,也就是你纵容我。”
韩风凛去抓她的胳膊,“走,带你吃饭去,我让醉生楼的红姨单独给我们做的,她们楼里的姑娘都不吃早饭。”
“不吃早饭?为什么?”长安眨巴着长睫毛,红唇水光潋滟,大清早的就让人那么有胃口。
他曲起手指轻轻弹了她脑瓜一下,“傻蛋,因为她们睡的晚呀。”
长安这才明白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俩个人刚要去吃饭,忽然听到前面兵荒马乱,接着一个小丫头跑过来,“韩爷,莫家的人找上门儿来了。”
长安一愣,停下了步子。
她一推韩风凛,“你快藏起来,他们是来找我的。”
“来了正好,我正想要见见莫凭澜呢。”
韩风凛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当缩头乌龟,他不动却把长安急坏了,“韩风凛,算我求你了。”
看到她眼睛红红要哭的样子终于罢了手,他剑眉紧蹙,“莫长安,你这是欠我的,可要记好了。”
长安也不管他说什么胡乱应着,看着他走进屋里才放下心。她拽拽衣服装着要往外头走,结果跟莫凭澜正好撞在一起。
莫少今日穿着一件袖口领口都镶着白色狐狸毛的长袍,也没有披大氅,但是看着他的脸色估计不用穿,火都火大了,还会觉得冷吗?
他的身后呼呼啦啦跟着大约二十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长安蹙眉,“你们这是干什么?打家劫舍?”
莫凭澜越过长安的肩膀看着那扇关着门的屋里,故意提高声音说:“当然是来抓缩头乌龟的。”
长安走到他身边,“你别没意思,我人在这里,你还想怎么样?”
“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谁,长安,你别拦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嘴巴里冒出热气,可是偏偏让长安周身发寒。
“莫凭澜,你不准去。”长安伸出双臂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