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含了三次,然后乖乖躺下,隔着被子把长安搂在怀里,眉宇间开朗,嘴角还隐着笑,就像个偷吃糖果的孩子。
他也闭上了眼睛。
早上,长安醒来觉得睡的很舒服,不禁伸了伸胳膊腿儿。
她忽然觉得不对,昨晚莫凭澜不是睡在这里吗?
她往身边看,并没有任何痕迹,她自己一个人乖乖的躺在被子里。
再看看身上,她揪起睡衣往里看,也没有任何痕迹留下。
随即她蹙起眉头,自己也是的,要是莫凭澜真做了什么怎么可能一直睡着不清醒?
想起昨晚他的无赖模样,她的脸忍不住红了。
同时又觉得烦,忍不住拉了被子盖在脸上,躲在里面懊恼。
忽然,她感觉到有人在掀她的被子。
她一下就跟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紧张起来,“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那人却并不放手,反而拽的更用力。
长安恼了。
她掀开被子就坐起来,“你有完没完,莫凭澜。”
“莫凭澜?”雪苼不解的看着她。
长安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雪苼,觉得丢人都到家了。
自己怎么会想到是莫凭澜呢,昨晚发生的一切可能就是自己的一个梦而已。
“莫凭澜在哪里?他有来过?”
长安当然没脸说,只是支支吾吾的胡乱回答。
雪苼自然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隐秘的事,也不想问下去,只是说:“这么晚了你都不下去吃早饭,我还以为你病了呢?”
“几点了?”说着,长安拿过了怀表。
一看时间,都已经九点多了。
她最近一直早睡早起,一般早上八点前起来跟雪苼去外面散步锻炼身体,却没有想到今天这么晚,也难怪她担心。
雪苼站起来,“那你穿衣服梳洗吧,我去让人给你煮碗面。”
“嗯,好的。”说着,长安手忙脚乱的去拿衣服。
去餐厅的时候,发现雪苼正在跟人说话。
那人站的地方被墙壁挡住,她以为是个下人,就直接走了过去。
雪苼看到她神色微微一凝,然后对她说:“副司令也在这里。”
原来是莫凭澜!
长安转身就想要走。
雪苼早就料到了,伸手抓住了她的衣服,对她摇摇头。
长安知道雪苼不是个不知轻重的人,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莫凭澜低低的笑:“司令赏给我的人今早给狗咬了,我忙活了一大早儿,想着人是你的我得过来说一声儿,结果连饭都没顾上吃。正好雪苼做面,就赏我一碗吧。”
他这话满满的都是戏虐,不过长安听到人给狗咬了还是吓一跳。
她知道莫凭澜养了几条藏獒,是养在花园里的,怎么就能把人给咬了?
雪苼却笑了,“你不该让人去给你喂狗吧?否则你家地方那么大,怎么会咬了呢?”
莫凭澜面不改色,“我哪里能让司令赏给我的人去做那种事?想来这位欢欢姑娘可能比较喜欢狗,想和它们亲近亲近。”
这样的谎言,恐怕说给狗也会相信。
长安也没看他一眼,径直去餐桌坐下了,伸手倒了一杯白水慢慢喝。
莫凭澜在她身边坐下,拿了个杯子意思让她给倒水,长安理都不理。
莫凭澜也不恼,自己拿起茶壶,不但给自己倒了,还给她的杯子蓄满。
这样一来,倒是显得长安跟他怄气一样。
雪苼一边儿看着,不仅摇摇头。
莫凭澜凑过去,“长安,你看这人伤了,而且还咬在了脸上,也不能服侍我了。我……”
长安打断了他的话,“那岂不是更好,你脸上也有疤,正好凑一对儿。”
说完,她还轻蔑的笑了笑。
雪苼皱起眉头,觉得这个话说的有点重了,可能最近都是吃莫凭澜喝莫凭澜的,生孩子又都是他找人照顾,她倒是觉得自己被他收买了,不像以前那样厌恶他。
这也是莫凭澜的高明之处呀。
那边,因为长安的话,莫凭澜果然就摸了摸脸上的刀疤。
“当时,这刀是何欢儿身边的宝姑给砍下来的,我本来可以躲避,却为了假死让陈桥可以成事,生生的就挨了。”
他说的是自己受伤的经过。不知道为什么,长安觉得心揪的有点紧。
她手指捏着水杯,垂下了眼帘。
“其实偏过身砍在肩膀上也是一样的,可是我想着对你做下的那些错事,我觉得有必要给自己最明显的提醒,而且也是给你个交代。”
雪苼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
长安也叹气,她眼睛看着杯中的水,忽然抬手泼到了地上。
莫凭澜一愣。
她却站起来,冷声说:“莫凭澜,你我之间的过去就如同这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吗?”
“长安……”
“莫司令你快些吃饭吧,要不就凉了。”
说完,长安饭也不吃,走了出去。
外面,雪苼正和陈桥在说话。
见到长安出来,她知道一定是和莫凭澜怄气没吃饭。
她招招手,“没吃饭是不是?走,去我房间里吃点心。”
长安却警惕起来,“陈桥,你在说什么?”
陈桥苦笑,“我在跟雪苼小姐说,您送给司令一个美人,那帮师长团长们有样学样,司令在您这里吃饭,府里却收到是三四个美人。”
长安冷笑,“那好呀,不过你最好好好检查一下,别把有脏病的也带给你家司令。”
陈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一个劲儿往屋里看。
屋里却没有任何动静。
长安伸手拉着雪苼走了,陈桥这才去了餐厅。
莫凭澜正在吃一碗快要糊掉的面条儿。
陈桥真是没眼看,他府里什么样的早饭没有,要到这里吃一碗烂面条。
“司令,王师长张参谋他们给您那里送了人去。”
莫凭澜点点头,“你声音那么大,我又不聋,能听不到吗?”
陈桥请示,“那这些女人该怎么办?不能都去喂狗吧?”
莫凭澜本来还想利用这些女人有滋有味的跟长安过招,可是刚才长安的那一杯水让他兴味索然。
沉思一会儿,他便说道:“既然送了就安排在后宅吧,只要不出格,就由着她们闹。”
陈桥吃惊,他看了看外面,“您就不怕……”
莫凭澜神色黯然,“她不会在乎的。”
陈桥见到这样的莫凭澜,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这些年,他陪着莫凭澜一步步走过来,其中有多少艰辛不易就是俩三天也说不完。
可是,无论他有多高的成就,长安都是他心里唯一的痛和遗憾。
可为什么就走不到一起呢?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看着也挺好的,可怎么看着心却越来越远呢。
这些话他不敢说。
忽然,莫凭澜抬起头来,“那几个女孩子长得怎么样?都是青楼女子?”
陈桥忙说:“长得自然都很漂亮,也不全是风尘女,我看着有一两个应该是好人家的女孩子。”
来服侍莫凭澜的人自然不会太差。
莫凭澜终于吃完了面条,他慢条斯理的擦擦嘴,“那你就选个好的,去你的房里服侍吧。”
陈桥快三十了,还没成亲。
他的脸立刻变成了血红色,“少爷,这不行,我不要。”
莫凭澜挑起一边的眉毛,“你嫌弃?”
陈桥忙说:“当然不是。我,我……”
“我知道你是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女孩成亲,可是年年这么忙什么时候是个头儿?不如先找个服侍你的,等有喜欢的人再打发出去。”
陈桥却不想,“少爷,我也不瞒着您。要是屋里多了这么个人,对将来进门的媳妇不公平,要是有了孩子就更不好说了,我不想。”
莫凭澜倒是很赞赏陈桥的这个想法,“行,不过你也抓紧点,再没有合适的人我就找人给你说亲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陈桥噗的笑了,“这好像是夫人对您说的话。”
莫凭澜也微微露出点笑意,却满含晦涩,他和长安,真的是覆水难收吗?
副司令不娶妻,家里却养了三四个美婢,司令长得像女人,却跟夫人生了个大胖小子,以前司令和副司令的流言蜚语虽然时间的推移慢慢淡化,一转眼,三年过去了。
长安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熬了三年。
这期间,贺青鸾已经和卫衡南成了亲,三年抱俩,一儿一女凑成了个好字。
贺青鸾不时的有书信往来,说的都是关于青宝的事儿。现在青宝已经四岁多了,卫衡南请了先生给他启蒙,等到六七岁就送了教会办的洋学堂去。
虽然青鸾自己生了孩子,待青宝确实独一份的好,而青宝也是个乖孩子,这么小的年龄就能认字读诗,咬文嚼字的像个小大人儿。
儿子过的虽然好,却依然不能在身边。
再看雪苼的皓轩,整日里腻在妈妈怀里幸福的不得了,想到这些长安就心酸的不行。
更何况还有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