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后心中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只觉胸口被堵着有些说不出话来,埋怨的看一眼审食基,半晌才道,“我叫你看着他,为什么还要允许他如此做?”
审食其嘴角微动,眼睛上瞥一眼吕后,吕后正是一副怒气冲天的样子,慌忙移开吕后的视线,赶紧低下头像坦白错误一样拱手便道,“侯爷性子急,除了皇后娘娘,没人能够驾驭的了他。臣自那日回到府邸之后方隔了一天,建成候就亲自上门和臣说这件事儿,臣当时不答应,建成候生气的甩下一句‘尔等女子裙下臣,日后你我勿为友’,臣实在是……”说到此处,审食其面容颇有些窘和难为,稍停片刻又道,“侯爷已经杀了他,臣也自知有愧于娘娘,打乱娘娘的计划,在家中坐立不安,必要向娘娘请罪。”
吕后怒火未消,白了他一眼,拂袖转身问道,“后宫妃不可私见大臣,你是如何进宫的,皇帝发现了没有。”
审食其道,“娘娘放心,臣说是给娘娘送沛县带来的特产,于是他们就让进来了。”
吕后‘呼——’的长长呼出一口气,落座于眼前的席子上,也叫审食基坐下。看到几案上有茶水,审食其小心的对吕后察言观色便赶紧给吕后倒茶,双手递给她。吕后接过茶将茶放在几案上,继续问,“建成候呢?还是闭门不出么?”
审食其点点头,“当即杀掉管岫岩后,建成候就后悔了,臣与他说话,他也不理,回到侯府便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臣曾前去侯府三遭终未见得建成候。”
吕后听到这里,脸上便现一股颓废反感模样,很是没有精神的闭起眼睛,重重的大叹一口气,右手揉了揉双鬓的太阳穴,看起来十分的疲惫不堪,略微伤感满面愁容道,“皇帝为了此事至今未和我说过半句话,今日本宫去宣室殿见他,他躲着我不见。”
审食其惭愧而惊诧的张着嘴巴,意识到自己和建成候给皇后带来多么大的困难,十分愧疚的看着皇后,微拱手低头道,“臣的错,娘娘……降罪吧。”吕后挥挥手,“罢了罢了,他本来也怨我,不在乎多这件事儿。回去告诉建成候,务必找个理由进宫见本宫。”
审食其‘嗯’了一声答应着。吕后在地宫不敢再多停留,夜里还可以遮掩过去,现在是青天白日,人多口杂且只有他们男女二人,不论是私事还是政事,在礼仪制度上来说,男女二人君臣二人共处一室十分说不过去。吕后便先起身出道口从屏风后出来,见没人便叫审食其也故作正大光明的出来到厅堂。
刚出厅堂来果然看见几案边放着个箱子,吕后惊诧的看了看审食其,走过去将箱子打开一看果真是老家沛县特产。吕后心中一下子被一种许久没有的关怀和男人给的体贴动容了。吕后心底像是冰山有些棱角上的融化,霎时有了温暖,看着审食基竟将他想象成了刘邦淡淡的憧憬的笑了。审食其奇怪吕后的笑容便也僵起脸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