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太子辇后跟随着一大班的文武群臣。骄阳似火照耀,乾坤澄明之中不无秀美,群臣耶耶私语,望着出巡的方向,随着太子身边宦官一声尖亮的‘出巡——’,众人或骑马或坐辇随着太子重出宫外,过东门往黄河周边县邑而去。
黄河周边官员望尘迎接,萧何早已吩咐下去勿要隆重喧天,切勿传入皇帝耳内,太子只是监国而已,万不可以此事坏了太子声名,惹得皇帝满腹怨言。所以大家也只是简单的行了礼节,恭请太子入厅堂先歇息一番,众人依旧恭敬招呼着,希望太子查出些事情的话可以嘴下留情一点,所以也是恭敬之中略见溜须拍马,随行众人一概知晓这些官员们的用意,一时将注意力全部集中道未来皇帝身上,看他日后如何处理。萧何先是对此次的迎接甚为满意一些,做的到位不偏不倚,太子歇息中也觉得礼节甚好,立刻宣布打赏了黄河边邑的这些官吏们。
歇息了一整日,接下来的时间便是带领群臣们查看黄河堤坝和周边渠流设施状况,听闻太子代天子巡视黄河边邑,周边的百姓们全都围拢过来想要一睹太子容颜,造成一时间的混乱,立刻有侍卫执戟拦阻,萧何等人也赶紧过去劝说百姓们速速离去。好容易见一次太子,大家哪里肯离去,不管丞相的阻拦,依旧争抢着一睹天家气象,拦也拦不住。太子瞧着这情况笑了一下,摆手嘱咐大家不要阻拦,萧何吩咐百姓们只可远观不可靠近触及威严之身,百姓们随意点头却将视线早已转在太子身上,却绝不敢近前,一派其乐融融君民景象。
太子细细查看着堤坝,堤坝的前一段还好,太子越是走至堤坝另一头便越觉得踩上去发软的感觉,太子迷惑不已便蹲下来摸着地上的石料,一掰却能轻易的掰起来,石料底下的土还很松软,像是踩在下过雨的农田中。太子起身,眯细起眼睛细细思忖着父亲刘邦也查看过堤坝,怎么就没发现堤坝有问题?太子从堤坝另一头又回到众人身边,不喜不怒的扫视了一遍掌管此地水渠和堤坝的官吏,威严的猝然而问,“掌防此地渠流堤坝者是谁?竟不知去年的渭水怎样失事么?竟将周边数万百姓生死置之亡地?前车之鉴如何不鉴?身为吏者该负重任,出来谢罪百姓。”
官吏当中有人立刻紧张起来,见无人前来搭话,汉庭大臣们也面面相觑不知为何。萧何更是阴沉着脸极其不悦,对着管理黄河之事的官吏们一声怒喝,叫管事儿的前来回话。寂静之中一个穿着华丽,个子稍矮、头戴皮弁的中年男子跃前一步,此人便是黄河河道谒者,疾步来到太子跟前,对着太子大幅度的拱手一揖,底气不足道,“这,臣……”男子的话说不下去,便一转身立刻劈头盖脸的怒斥身后的一个府官,“尔等怎可欺瞒于我?此地堤坝事关黄河周边百姓生死性命,难道尔等皆不住在于此么?视生命如草芥,尔等实不厚道也。”
府官瞪着大眼发愣,一手摸着头迷惑起来,一脸无辜之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河道谒者,河道谒者依旧骂咧咧着。不仅是太子沉着脸不悦,萧何等人亦是呼着重气,嘴边埋怨。萧何来太子前儿拱手请示如何办理,太子倒也利索,简单说道,“罢黜官职,永不录用,河道谒者另寻他人即可。”太子话罢便表情冷淡、内心火燥的埋头回驻地。萧何立刻着人处理这个河道谒者,顿时河道谒者傻怔原地。“哗——”的一声,百姓们互拥而笑,太子此为赢得百姓们的抚掌欢呼。
“太子长乐未央——”百姓们对着已经走远的太子刘盈齐齐埋首叩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