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释之及其宾客见巨大而美丽的天池躺在山峰之间,天池旁边许多支池,湫池便是其中一个。吕释之等人绕着湫池行走,果真没多远处便见一座庄严宏大的庙宇挡在前方,庙宇殿门三个纂字‘老君庙’,老君庙三十米外又是九天而下的瀑布倾泻下来。吕释之脸上一喜,“留侯在此。”便率人急急进老君庙,进了庙便自觉一阵暖意袭来,温和柔软,放眼庙内中庭,一座铜鼎香炉里袅袅飘着熏香,殿内两旁赫然两尊铜鹤挺挺立着,殿内深处正面便是太上老君像,像底案子上摆满贡品,贡品两旁的案子上摆满摞摞竹简,再望殿顶更是挂满道家的布条宣传语:致虚极守静笃、金玉满堂,莫之能守、道常无为而无不为、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等等字样。
众人皆不是道家子弟,见得道家这般庄严模样,诸位皆肃然起敬。吕释之未来得及起敬却只想着并未见到留侯,正在焦急而疑惑时,殿内东边一个小门中翩翩出来一位双髻小童,见数百身穿貂裘风衣之人威武立在殿内,多少有些莫名其妙,趋步过来,简单的一拱手便生涩问道,“山中少来卿客,诸位何人?进山至此何事?”吕释之跳到小童面前,学着小童模样礼貌的一拱手,不失滑稽道,“我等皆长安人,莫说太多,只为留侯而来。”“留侯谁者,不识此人。”小童否的斩钉截铁。吕释之目视小童良久,顺手抓来旁边的竹简,将其哗啦开指着一行字问,“念念此句。”小童囧着眉头抓起头皮,低头咬牙不语。吕释之笑道,“你不识字,要竹简作甚?将那人请来与我看了,莫要费我时间。”小童无言以对,便抓着头皮进了小门,不久又出来对着吕释之拱手一揖便将其将等十数人请了进去。
吕释之进得内殿便见一位身材瘦弱之人正背对着他盘卧席间于青灯之下轻声诵读《道德经》,吕释之环视一圈内殿皆若外殿似的道家布置。再一望眼前此人,那熟悉的背影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道德经》,吕释之喜上眉梢便一步跳到此人面前拱手一揖,“留侯何至如此深藏,某找你好苦。”
此人即住诵读望一眼吕释之,便叫其面对自己坐下了,这便是留侯张良。张良熟练的泡着烧酒倒了两爵酒,给了吕释之一爵,“隆冬大寒,侯爷吃酒。”吕释之也不客气,拿了酒便汩汩的喝下肚中,暂先借酒暖了身子。吕释之品着余香尚未开口,张良微抿一口烧酒,若未卜先知似的开门见山挡了吕释之的话,神色平静淡然道,“某知侯爷何故而来,某心有余力不足,侯爷吃酒后回去便了。”吕释之瞪眼怔着,眨了眨眼惊诧道,“我未说,你如何晓得?”张良即住喝酒却是微微一笑,“我自晓得,只怕侯爷此来无功而返。”吕释之立即挺直腰杆,严色瞪眼也不打马虎眼开门见山,“留侯既知晓倒省的我说了,今日我是来问侯爷要主意的。素闻留侯多智谋,太子一事,留侯必是要管的了,好与坏,还请留侯献出一计。”话音未落,吕释之便早已起身对着张良深深一躬。
张良继续泡着烧酒,神态自若不慌不忙,“我已劝过皇帝,他不听,我也无甚好办法。侯爷莫要强人所难。”吕释之胸中早已来气,眼睛笃定目视张良,见其始终一副独善其身的淡然便知张良不肯轻易献计,吕释之冷然一句,“留侯果真不献计么?”“无甚法子可献。”张良说话间烧酒便已轻饮腹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