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的一声惨叫,刘邦一心想着事情,并未看见眼前的树枝,这才被树枝给刮着了脸,从马上摔下来,又扭伤了脚,一时竟未能起来。吓得籍孺大叫‘救命’,赶紧过来扶起了刘邦,将他一步一步扶回了鱼藻宫。数十天,刘邦皆在鱼藻宫歇息,石音华、赵子儿常来看望刘邦,薄姬前两日带着刘恒来看过他,之后便渐渐来的少了。自马背上摔下来,刘邦的箭伤复发,多是在宫中歇息,很少出外。
已入七月,戚姬愈发将册封如意为太子之事拿出来,叫刘邦赶紧册封,刘邦不好违背先前承诺,任大臣们如何劝说,刘邦就是不改变主意,且叫宗正准备好册封之事。七月初二清晨,天气大好,戚姬正在为册封如意为太子一事忙活着,刘邦也在内殿照看着刘建。
忽而鱼藻宫殿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喊声,“皇上——,皇后娘娘出事了。”赵子儿却从殿外急急忙忙的跑进来,戚姬拦她不住,赵子儿直奔内殿寻刘邦。刘邦听得喊声立即起身往外走,正见赵子儿一脸焦急不安的往这里走来。
“出了什么事?”刘邦急切的问。
“皇……皇后娘娘她,她快死了。”赵子儿说着便是满眼泪流。
“什么?”刘邦握住赵子儿焦急紧张的问,“娥姁不是在沛县么?你怎么说她快死了?”
赵子儿吓得赶紧将事情说了一遍,原来昨夜卯时太子从关东回来,得知皇帝在鱼藻宫,太子便赶紧来了鱼藻宫,谁知鱼藻宫外侍卫说了过了子时,皇帝不见任何人,且说戚姬交代不准任何人因任何事进鱼藻宫打扰皇上,太子又说皇后病危,守卫面面相觑,却仍旧不敢放太子进来。太子一时着急,思来想去便先去赵子儿那里,将母亲病危的事情说给赵子儿,赵子儿问太子皇后发生了何事,太子说自回到沛县,母亲不吃不喝,日夜跪在宗祠里,不哭不笑,没几日便病倒了,开的药也不吃,面色白的吓人。赵子儿当即吓得满头大汗,问太子怎么办,太子说必须见到皇帝,可是鱼藻宫的守卫不让见。赵子儿晓得皇帝的规矩便只好安排太子先歇息用膳,日出东方,赵子儿便赶紧来了鱼藻宫,将皇后病危的消息告诉刘邦。
刘邦听得满头大汗,立即问赵子儿太子与皇后在哪,赵子儿说太子此时在太子殿陪伴昏迷的母亲。刘邦风一样地跑出鱼藻宫,来到太子殿,太子跪在榻前握着吕后的手,暗暗向天祈祷。
“娥姁——”刘邦焦急的大叫一声便疾步过来吕后榻前,握着吕后的手,“快醒醒,娥姁,快醒醒。”吕后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睡着。
“还不快传太医?”刘邦朝殿外宦官大吼一声。不多时,太子殿便挤满了太医,轮流为吕后把脉。刘邦焦急的问秦太医吕后什么情况,秦太医称吕后身子太过虚弱,气若游丝,五脏半损,需得好好医治。刘邦急问能否医得好,秦太医说只是时日需得长些,皇后是能好起来的。刘邦这才松了半口气,赶紧叫秦太医亲自熬药。刘邦则日夜守在吕后身旁,连如意的册封大典也未能成。
七日,刘邦守着吕后不曾离开过,吕后终于醒过来,第一眼见到的刘邦却是一脸疲倦的一手支着头在打盹儿,他就在她的榻前,一脸慈祥。吕后双眸清澈,直直盯着刘邦却再无眼泪流下,就是这么安静。忽然刘邦醒过来,见吕后安静的看着自己,刘邦并不好受,他知道吕后此时心中在怨他,刘邦也没说一句话,二人各自沉思着。
“我没有废黜刘盈,也没有册封如意。”半晌,刘邦简单的交代了这些天最重要的事。
“我说,你我至此相忘于江湖。”吕后不喜不怒,一脸与世无争之样看着刘邦说道,“我是很累了。”
“磕磕绊绊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会原谅我,回来吧。”刘邦握着吕后的手说,“皇后金印,我一直为你保存着。”
吕后不语,默默抽回自己的手。刘邦一阵尴尬,挠了挠后脑勺,认错似的说,“还跟我别扭甚了?你瞧我想你想的箭伤复发,十来天不洗澡、不安眠的。我知道错了,你还不能像以前一样原谅我这次犯下的罪行么?”
吕后见刘邦一脸孩子气的跟他撒娇,吕后将头扭过墙面‘噗嗤’一声笑了。刘邦听见吕后在笑,晓得吕后已经气消,便也呵呵笑了。翌日,刘邦便迎吕后重回早已打扫干净的长信宫,原先的宦官宫人又都回来齐齐对着吕后稽首大拜,“皇后娘娘长乐无极——”。各宫除了戚姬以外,皆来看望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