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共工鄙视着看着依谣,不屑地说道,“那我就看看你一个黄毛丫头,能如何阻止我!”
尾音刚出,共工猛地后退,双臂像是秃鹰翅膀一般上下剧烈拍打着。不一会儿,就看见共工整个手臂下方都渐渐出现了晶莹的细小水滴,它们慢慢汇聚成了水帘,慢慢变得浓厚起来。这幕水帘随着共工的摆动而起伏,不会落在地面上。
共工一声怒吼,只见水帘便像幕幕白幔一般,死死地就朝众人压了过来。
依谣双手一紧,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共工的水帘,脑海中不断想着共工的水帘被挡在外的情形。眨眼间,一股海水的腥味扑鼻而来,就在共工水帘快要逼近众人的时候,就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像是凝固了一般。
共工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强有力的力量在和自己抗拒,却看不见依谣的出手,只怀疑周边是否还埋伏着神秘人物,于是乎只有灌入更多的灵力强势冲破依谣的念力。奈何依谣身上的蛊咒,迫使她根本就不能使出自己的全力。共工破势而来,就像山洪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水流就像一根黏糊糊的巨大舌头,舌尖轻轻一翘,就连带着昏迷的颛顼,重伤的哀苍、精卫和元冥都被卷入了水流漩涡之中。谁说水往低处走?只见这流水在共工的指挥之下,忽然改变流向,猛地上升,形成了一根竖立的水柱,五人都被零散地、时沉时浮地冲乱开来。
“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何能耐?”共工仰天大笑着,“哈哈哈哈!陛下还不放心我一人前来,对付你们这种小喽啰,何须我们陛下亲自出手啊?简直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陛下,还真是高估了你们的实力了!”
“狂、狂妄的家伙……”哀苍在水里起伏着,口中灌满了水,说话也是含糊不清。
精卫努力在水流里寻找着自身的平衡,努力用灵力突破着水流的包围。奈何水是无形之物,又极度柔软,所有的力量都不是被水吞噬,就是被削弱,毫无作用。
元冥憋着一口气,四处搜寻着颛顼和依谣的身影。好不容易找到了依谣,刚刚将手牵在了一起,水流一动,二人又被迫分离开来。元冥无力地在水里愤怒地挥了一拳,嘴里嘀嘀咕咕着,冒了许多泡出来,却不知在说些什么。倏尔,又在无意之中寻觅到了颛顼的身影,元冥便稳住了胸口的一口气,手脚并用地朝颛顼游去。
依谣在水里无声地挣扎着,这密不透风的水让她极度难受。就像是有人用华丽厚实的锦被用力地来压住了自己的脸,无法呼吸一般。依谣眯着眼看向其余之人,大家都开始体力不支了,这水暂时要不了大家的命,可是时间越久,大家都会因为窒息而死的!依谣越发惶恐了起来。
如何是好啊?
自己若不使出全力,大伙都会因为自己而丧命的。自己刚才还信誓旦旦地说着,怎能转眼就彻底了父王的基业呢?
不行!绝对不行!
“两位王姬啊,你们根本犯不着这样与我敌对啊!”共工双手抱肩,打趣着,“二位都是金枝玉叶,细皮嫩肉的,怎经得起这番的折磨?”
“我是……是出生入死的将军!”精卫吐着气泡理直气壮地说着。
“还有哀苍殿下,您可是神农国唯一的继承人啊,难不成就想此时此刻葬身在北国吗?到时候,神农后继无人,还不是归我们少昊陛下!”
“究竟是谁葬身在这里,还没有……没有定论……”哀苍调动着自己的水灵,却都被共工的水灵融合为一了。
“哎,年轻人啊,总是血气方刚!”共工无奈地摇了摇头,“既如此,我就让你们这条路走得痛快一点!”
“休想!”共工话还未落音,依谣就疯狂地咆哮了起来。
这一吼声,带着凄厉,带着狂放不羁,带着同归于尽的狠气。招未出,气势就已经惊得共工是后脊梁发冷。
依谣双手平放在胸口,眸瞳微启,只见一阵红光转瞬即逝。忽而,双眸都变成了血瞳,一股艳红之气从依谣胸口直逼她眉心。阵阵火辣之痛犹如钻心挖骨一般,可是她苍白的脸颊上却是一抹痛意都没有。冰冷的神情,全身却是滚烫炽烈如午时烈阳。
娇小的红唇,忽然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变得毫无血色。
依谣嗫嚅着,却不知为何会发出惊天动地,犹如敲响了山顶一口洪钟。共工双手连忙捂住双耳,一脸扭曲不安。水里的众人也皱着眉,咬着牙,捂着耳,却只听她道:“有我在,你休想伤害到他们一丝一毫!”
话音一落,水柱猛然被冲破了一个口子,高高在上盘旋的水柱顷刻间也随之犹如玻璃般破碎,打在满地的水滴,都消失不见了。共工灵力来不及撤退,被自己的灵力一震,摔出了好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元冥、哀苍和精卫都被重重跌倒在地,满脸的痛苦。元冥护着颛顼,颛顼倒也还是安然无恙。也无人注意到颛顼的眼皮已经开始了轻微地颤抖。
依谣却悬浮在高高的空中,一袭艳红的华裳不知是从何而来,血红的双眸闪烁着杀人嗜血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