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卫驱使瞿如鸟停在了神农殿的宫门口外,天边已是灰蒙蒙的亮。她还未来及下鸟背就已经看见炎帝和祝融行色匆匆地迎了出来。精卫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跳,难不成自己贞操不保,未婚先孕的事情已经暴露了?
“父王!祝将军……”精卫试探性地问道,“你们这是要赶去哪里?”
祝融向精卫欠了欠身,“回王姬,属下正随陛下一道去夺回《神魔录》。”
“《神魔录》?这不是母后娘家的祖传之物吗?何时落入他人手中的?”精卫跃到炎帝面前,“从未听父王提起过。”
“已是很早前的事情了。始末等我回来再详细告诉你。眼下此事已是火烧眉毛了,你先去照顾你大哥和蚩尤,等我们回来!”
精卫先是倒吸一口冷气。《神魔录》既然丢失已久,父王为何会突然于今日前去探访?且似乎还是知根知底的。若是早就知道下落,又为何偏要等到现在呢?难不成黄帝化作的凤凰之火连自己的父王都束手无策吗?《神魔录》在何人手中竟需要父王和祝融两人联手?太多的恐惧和疑问压在精卫的心头来不及解决,却只能目送炎帝和祝融消失不见了,才急忙转身奔向哀苍、蚩尤和石壁所在的药山茅草屋里。
“依谣……依谣……”句龙的声音在依谣耳畔轻声呼唤着,“还没有睡醒吗?”
依谣勉强抬了抬眼皮子,全身软绵绵地就像一夜无眠般的疲倦。她侧了侧身,嗫嚅着双唇:“好累啊……天已经亮了吗?我怎么觉得自己还没有睡着一样……”
“天已经亮了,太阳已经从汤谷的扶桑树上升了起来。”句龙扶着依谣坐了起来,“我们起来走走吧?或许你是因为在床上躺得久了些,才会倦怠的。活动活动筋骨,呼吸呼吸这西江的空气,说不定精神就来了。”
依谣实在是没有精力拒绝句龙,心下也想着或许有这方面的因素,也就借着句龙的力量,慢慢下了床。可依谣双腿刚刚站直,一步还未迈出,她的膝盖就忽然一软,双腿似乎支撑不起身体的重量和平衡,立马就要跪倒下去。幸好句龙眼疾手快,手一使劲儿,就搂住了依谣。他连忙问道:“怎么样?你的身体哪里不舒服?受了伤?中毒了?”
依谣一面摇着头,一面说道:“我也不知,只觉得全身无力,连眼皮子都睁不开……”
“这一路上你都和我在一起,饮食上我们几乎什么都没有碰过,西江一带常有人来往,更不会有毒虫蛇蚁之类的,中毒无从谈起啊!受伤?也不可能啊……依谣,你细细回想,一路上可有奇怪之处?”
依谣皱着眉头,绞尽脑汁想了一番,也只能摇着头,全身虚弱无力地依偎在句龙的怀里。正当句龙还在一筹莫展之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堵在了门口。清晨明媚的冬日一瞬间似乎反过来被冰雪融化了一般,阳光躲在那人身后留下了满屋的寒冷。
句龙连带怀中的依谣侧过身来,正对上琅琊那双露在蚕丝面具外如冰冻三尺的眸子。依谣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挣扎着就要离开句龙的怀抱,“琅琊……琅琊!我……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的……”
依谣着急说着,又着急走向琅琊。奈何她全身无力,说了没两步就要栽倒下去,一前一后,两个深爱着她的男人都赶忙伸出手来接她,两人心中都捏了一把大大的冷汗。依谣伸着双臂搭在了琅琊的手臂上,顺势就跌落进了琅琊的怀里。句龙僵硬地将两只手停顿在了空中,茫然地看着琅琊和依谣。双手不知不觉死死握成了双拳,手指关节磨蹭地吱吱作响。
“阿谣……不用担心!”琅琊轻轻拍着依谣的后背,“我没有误会你什么。我对你深信不疑。诚如你对我一样……”
依谣抬起泪眼汪汪的眼镜望了琅琊一眼,却发现琅琊正冷若冰霜地看着怒目圆睁的句龙。依谣猛地想起句龙昨日所做的事儿,所说的话,顿时脸绯红了起来,一颗平静的心瞬间就七上八下起来。她又偷偷瞟了瞟琅琊,只见二人是面不改色如雕塑一般,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眼神之间的火花足以点燃战争的导火线。
“是你暗中使得毒手?”句龙指着琅琊的鼻子道,“我早该猜到的。不是受伤,不是中毒,因为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只有你们巫族的邪门歪道,才能趁人不备之时,偷偷下功夫!”
“我对阿谣的爱不亚于你,甚至远在你之上,你觉得你会害阿谣吗?”琅琊轻蔑地说着,“就算是众叛亲离,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会伤害阿谣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