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好?我只是想做一个盛世明君,用你所预见的未来,将大顺朝万年传承下去!”楚霑低吼,脖颈处青筋暴起。
“世人皆知我母亲医术无双,却不知她本是莱洲神女族的三花圣女大祭司,莱洲三面环海,终年云雾缥缈,寻常人很难找到神女族的踪迹,那年先帝与结义兄弟领兵起义反对暴~政,出师不利,吃了败仗,穷途末路中仓皇坐船逃难,却不料误闯莱洲。
彼时,恰逢我母亲在黎山采药,突遇狼群,得我父亲出手相救,我母亲为报救命之恩,不仅为受伤的将士疗伤,更把他们带回神女族休养。
半年之后,我父母义无反顾地相知相恋,先帝带着将士返回战场,我母亲也跟着父亲离开了神女族,要知道神女族的大祭司虽能预知未来,却必须断情绝爱,若是动心动情,三代必遭天劫!
我母亲预见的未来,是大顺朝的盛世繁华,这无疑给了起义军极大的信心,将士们在战斗中冲锋陷阵,个个勇猛,加之前朝残暴不仁,民不聊生,故而起义军所到之处,所向披靡,似如破竹,很快在大半年内攻城掠地,直入京城。
不久之后,先帝登基,御赐姻缘,那时当真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一般的热闹喜乐,然而当他们成亲之后,我母亲便再也不能预见未来。
先帝为此渐渐有了怨念,甚至生出嫌隙猜忌,我母亲为保他们兄弟情义,满天下收集天材地宝,耗费毕生功法炼制了两颗九转还魂丹,要不然,那一日何至于阖府不保,满门血洗!”许氏说起父母,眼中泪花闪烁,几度哽咽。
“你母亲既能预见未来,你又预见了什么?”楚霑着急地问。
“我至始至终只预见过那场浩劫,我母亲为救黎民以身试药,伤了根本,中年之后方才有了我,生产时更是九死一生,因我自幼体弱,父母一味娇宠,又早早定下姻缘,只想我无风无雨过一生。
“却不料天意难违,我母亲终究应了天劫,未得善终,而我的天劫则是夫君早亡。”许氏说到这里,心中哀叹,万寒陌年少夭折,杜二金也早早离开了她。
“那都是无稽之谈,朕是真龙天子,若你跟了我,哪有什么天劫!”楚霑一把抓住许氏的胳膊,恼恨地说。
“皇上当真不怕夫君早亡的魔咒?万里锦绣江山,至高无上的权利,你能舍得放下吗?”许氏用力挣脱楚霑的手,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你舍不得!”
“你……”楚霑一时语塞,她说的没错,他确实舍不得,若有可能,他真想活到万岁万岁万万岁!
“萩白,这个你拿着,日后想见朕,凭此物,无人敢拦!”楚霑将腰间一块镂雕龙形和田玉佩摘了下来,塞到她的手上。
“不不不,民妇不能要!”许氏急忙推回。
“皇上,圣药取来了。”李公公在殿外捧着一个雕刻着精致云纹的花梨木匣子,屈身回禀。
“进来!”楚霑威严道,转而又对慌乱的许氏说,“朕乃天子,一言九鼎,哪有赏出去的东西要回来的道理!”
大殿的门吱呀开了,白晃晃的阳光泻~了进来,李公公躬身捧着匣子,低头走来,这会儿当着外人的面,许氏不好再说什么,只得将玉佩胡乱拢在袖中。
“杜姑娘到底救了燕王,你且跟着送药去,也代朕瞧瞧她。”楚霑看了金色泛光的匣子一眼,朝李公公挥挥手道。
“谢皇上!”许氏重新伏在地上磕头。
万若锦知楚霖担心杜梅,心急如焚,擦了药,问了几句话,也不多留,便放他走了。楚霖回到紫寰殿,拜谢了楚霑,领着许氏、贺联以及李公公一起离开。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几棵开着雪白花朵的广玉兰树下,走出一个穿着杏粉色宫装的妖娆女子,她身形玲珑有致,脸上妆容美艳细腻,只她的眼中仿佛淬了毒,恶狠狠地盯着许氏,手中的广玉兰已被她撕得只剩花心。
“忠义侯府的嫡长孙女,你当真好命,可我偏让你没命活!”女子将花心狠掷在地上,又用脚踩踏了几次,方才解气离开。
一个时辰眼见快到了,楚霖半点不敢耽搁,出了宫门就让赵吉安带着贺联快马回去,先准备着,他则骑马陪在许氏的马车旁,李公公捧着药,坐着马车跟在后面。
等楚霖一行人回到燕王府,贺联和钟毓已经准备妥当,慕容熙和乌答兄妹也来了。
众人齐聚书房,贺联在李公公的手上打开匣子,只见匣内金丝帕上,静静放着一枚圆溜溜的紫褐色丸药,只有鸽蛋般大小。
“这就是九转还魂丹?”阿儿台瞧着不起眼的药丸,有些不相信地说。
“大胆蛮夷,胆敢藐视圣药!”李公公板起脸训斥。
“莫要多话,救大掌柜要紧。”乌答一把拉住要辩嘴的妹妹,严肃地说。
“圣药是奇药贵宝所炼,该有各种上等药材的香气,可刚才开匣子时,一点味道都没有。”钟毓被阿儿台一说,心中也有了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