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云单膝跪地:“师父恕罪,徒儿只是不想再有任何争端发生。”
“老鬼,看来老天就是不让你杀我。”葫芦斜靠在墙边,微笑着看着云边客。
“你不一直在我剑下讨命活么,多留你几天也只是让你多喘几口气。”云边客并不生气,仿佛对葫芦的挑衅已经司空见惯了。
“师父,对不住了,穴道在一个时辰之后自会解开。”雁云扫了一眼墙边葫芦,大步走出房门。葫芦也是聪明之人,看到雁云疾步离开,于是也腿脚麻利地跟了出去。
因为葫芦而对师父出手,雁云心中一直觉得愧疚,所以回房快速收拾完以后就走出客栈,也不想搭理跟在身后的葫芦,自顾自走向马厩。
刚想牵出马儿,却听到身后扑通一声。
雁云循声往回看,只见那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葫芦突然跪倒在了地上。心说他又在耍什么花样,但还是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她没好气地说道,本以为他又使什么花招,却借着灯火看到青沥沥的石板路上有一滩暗红血迹。当她再要开口时,葫芦往前一倾,又是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涌出。
雁云立刻握住他的手腕,发现他脉象大乱,手亦是冰得瘆人。再看那滩血迹,浓稠晦暗,她断定应该是体内有寒毒的症状。
“撑着。”雁云飞快点了葫芦的穴道,暂且封住他体内血脉,不让寒毒流入心脏。
“若是再不走,你师父怕是要冲开穴道杀过来了……”葫芦说得很费力。
雁云将他扶上马背,然后翻身上马坐到前边:“谁让你突然变成这样。”
她身后却没了声响,连忙回过头去,看到身后葫芦双眼困倦迷离,眼皮开开合合,眼看就要睡过去。
“别睡!”雁云着急,她封了他的穴道,这种解穴的方法只能在两个时辰之后施为,否则他必定气血倒行而亡,这时候他要是睡着了,很可能因体内冰冷寒气而再也无法醒来。
“……唔……好困……”葫芦的声音里除了虚弱和困顿再无其他。
“一定要撑着,若是睡过去,就难再清醒。”雁云想到了什么,抓住他的两只手,环住她的腰,道:“一路奔命必定颠簸,你务必抓好,不可落马!”
“……纤腰一握……”葫芦就算是要死了,也不忘嘴皮子上占尽便宜。
“省点力气吧你。”雁云懒得与这死不正经的葫芦争执,一夹马肚便向镇外飞驰而去。
兰南镇位于江陵南郊,快马加鞭四个时辰不到便可以到达巴陵,雁云原本打算在巴陵乘船到鄂州,再经汉水至兴元,在兴元歇息一两天便一路北上骑马到长安,整个行程算下来一月不到就可以到达长安城。
但是眼下葫芦的状况怕是撑不到巴陵郡城,她只能沿路寻个隐蔽之处,躲过师父追杀,并为葫芦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