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雁云转过身,看着站在门边的师父。
云边客一双精亮的眼睛扫了一眼床上的人,最后停在雁云身上:“我本以为你在江陵遇到阴老三,会对暗杀司的手段深有领会,这会儿不连夜赶去与行风卫汇合,却跟这个家伙纠缠不清,你霍雁云是有几条命可以用?”
“徒儿在江陵被奸人下了七虫香,落入暗杀司手中,本以为会丢了性命,他却从阴三爷手中救了我。”雁云悄然朝葫芦床边挪了一步,这一步却没能逃过云边客的眼睛。
云边客朝屋内走了进来:“救你一命自然要报恩,但为师却必须杀他,授业之恩与救命之恩同样是恩,你怎么选?”
从小师父就会拿各种难题为难雁云,只是她没想到这次师父竟然这样问她。
雁云不自觉捏紧了拳头:“师父为何偏要杀这个人?”
“杀他是任务。”云边客不慌不忙地从腰间抽出黑骨鞭握在手里,“说吧,你作何选择。”
眼看师父已经起了杀意,雁云摇头:“你们为何都要逼我做什么选择,我不能选,我不能与师父断绝恩情,也不能让救我之人命丧于此。”
“好一个乖徒弟。”云边客走近了两步,突然察觉到了葫芦身上寒气,冷笑:“原来是旧病复发了。”
雁云心中诧异,师父称之为旧病,难道他知道葫芦所得的奇症是什么?
想到这里,她的手轻轻放到身后,目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过师父瘦削阴冷的脸:“师父从何而知他所得之症?”
“哼,不过是作茧自缚罢了。”云边客依旧是冷笑,那双比黑夜还要阴沉的眼睛里充满了鄙夷,这让雁云更加觉得奇怪了。
她往前走了一步,离师父近了一分:“可有救治之法?”
“救他作甚?若非与你多言,他早已人头落地。”云边客语毕倏地甩出鞭子,长鞭对准葫芦的脖子横扫过去。
雁云没想到师父突然起了杀心,立刻出手,将刚才悄悄从床边盆景里取走的小石子掷出,直击云边客的风门穴。
云边客却早有准备,手中长鞭往回一收,将石子利落挡开:“你是我教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在耍什么花样?连师父都敢暗算,当真是我的好徒弟啊!”
雁云心中暗叫不好,刚才一击直接将师父惹生气了,本想让师父暂时不能动,好让她有时间把这不省人事的葫芦带走,却不想被师父识破,师父只要一生气,今天便是铁了杀葫芦的心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却感到空气中的阴寒之气在急剧收拢,云边客也有所察觉,正要对葫芦再次出手之时,床上之人却突然坐了起来,迅灵地躲过了甩过去的鞭子。
“好久不见啊老鬼。”依旧是那没正经的嬉笑之声。
雁云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趁师父未及防备的空档指尖再度发力,第二颗石子准确地打中师父的风门。
云边客只觉浑身一僵,便知何故,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雁云,道:“才入江湖没几日,就学会先下手为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