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暖这一席话落下,天台上所有的人都似是被震惊住了一般。
几名保安面面相觑,似乎是在怀疑,慕暖这一番话的真实性——
为了不到监狱里面服刑,竟是选择在仇人面前自杀?
而这一袭红衣……
似乎是听过一些传说。
红色会挑破怨气,带着仇恨自杀的人只要穿着一袭红衣,心中的戾气在红色的挑拨下会化作一种执念,而魂魄也将化成厉鬼,死死地纠缠着它想要纠缠之人。
可,这一切终归只是坊间传说而已。
谁又真的见过冤魂索梦?
谁又真的见过那些被恐吓入梦的人夜夜难眠呢?
慕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上流名媛,她当然知道,这些传说从未有人印证,也不定真的能在死后也纠缠着秦安安让秦安安终生难安。
可是,她又有别的选择吗?
她这一生,从爱上了顾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是一场悲剧。
她为了得到顾渊不择手段的对付秦安安,可到头来,终归还是失去,还落得个被所有人厌弃,面临着在监狱里面度过余生的局面——
包括曾经视她为掌上明珠的父亲慕华钧。
为了能够保住慕氏集团,口口声声的指责她的母亲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一辈子,竟只为了慕家生下了她这么一个赔钱货……
如果说,失去顾渊、失去孩子已然让她的人生充满了绝望。
那么,那张秦安安起诉她的法院的传票,慕华钧那冷清决然的话,就成了压垮她人生的最后一根稻草。
深吸了口气,慕暖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之时,那看向秦安安的目光里已然承载了一片势在必行的意味。
……
天台上的秦安安和慕暖就这么在绵密的细雨中僵持着。
秦安安没有上前,没有开口,慕暖也就单手扶着围栏而立,双眸充斥着怨恨的决然的情绪紧紧胶着在秦安安的脸上。
然而,那些天空里纷飞而下的照片已然引起了街上不少人的注意。
就在不明真相的群众们讨论着照片究竟是怎么回事之时,不知人群中谁抬头看了一眼,看见一袭红衣女子站在天台的女儿墙上时,惊呼着出声道,“快看!好像有人要跳楼了!”
这话一落,原本簇拥在乐影传媒大厦门口看照片的人们也跟着抬头看了去。
然后,只听见——
“真的有人站在那啊!天啊,真是太危险了,什么事那么想不开啊!”
“你们看,这人还穿着一身红看着怪渗人的啊……这是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啊……”
“这些照片该不会就是那女的给扔下来的?这死之前还爆那么猛的料,真是临死还要拖个垫背的?”
“别管那么多了,这种情况报警啊,赶紧报警!”
“呸呸!你看她最后跳不跳,有些人越是虚张声势,就越是胆小怕事,我看是跳不下来的了。”
人群中不知谁听上去如此幸灾乐祸的说了那么一句。
当下,几个本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围观群众也跟着起哄,更是有人扬起脑袋,嘶声力竭神的朝着上方喊道——
“喂!你到底跳不跳啊?有胆子你倒是跳下来啊!”
听着,便是有人附和,“就是,赶紧的啊!我们扬着脑袋也怪吃力的,别到最后不敢跳了!”
“就是就是,快点跳!别在上面装X!”
“……”
人性的恶,一时间暴露无遗。
顷刻间,更是有人纷纷打开了直播软件,想要直播跳楼,来博取那微薄的关注和粉丝。
可是,谁又有资格叫嚣别人的选择和人生呢?
大厦门口的围观群众很快就站成了两批对立的队伍。
就在两批人明里暗里的互怼之时——
‘刺啦’一声!
黑色宾利急停在大厦门前,轮胎因为驾驶人的急刹车而和地面摩挲出了刺耳声响。
几乎是在车子停下的那一刹那。
车子都未熄火,驾驶室的门就被赫然推开,很快,就走下了一名身形挺拔,穿着一袭银灰色高定西装的男子。
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落在湿冷的水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