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你干什么呢？我的衣服都给弄湿了！”晏父拍着溅水的裤腿抱怨。

“小鱼也已经满了十四了，翻个年就十五了。她一个女孩子家的，要不是当初用的是阿楼的钱，他又说孩子要多读书，我哪儿会叫她读书！这眼见着也快要初中毕业了吧！女孩子家的早点结婚也好，想当年，我还是十一岁就进了你家的门，我姐八岁就给人去当童养媳了呢！现在，也是不早了，女孩子的读那么多书干什么用，还不如早点结婚嫁人，以后也还能帮衬着家里！”晏母说着说着，眼眶都发亮了。

“你，你是说……”晏父惊住了，“可她还没成年啊，现在可不兴以前那套了，她这可都没到法定年龄，还不能办结婚证的啊！”

晏母斜睨了他一眼，又悠悠然地坐了回来，“这有什么？先去当个童养媳，老娘养她那么大，总是不能白养的不是？同村的有几个姑娘像她这样，都读了初中的，人字都没认全都去下地干活挣工分了，就阿楼稀罕给她多读了几册。现在咱们家也是大不如前了，她也怨不得咱们，要怨就怨她哥哥嫂子，根本不管咱们家的死活！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只能这样办了！好了，你快洗洗，我要去倒水了。等下我还要去看看建华，晚上看书可别看太晚，对眼睛不好。明天我就去找人问问情况，看看哪家出的聘礼钱多！”

说着，她就拿了块发黑的麻布擦了擦脚，就套上了棉鞋，扭身去地柜掏出了她藏钱的铁盒子，在里头翻找东西。

晏父见此，不由摇了摇头，也没了心思泡脚了。

“你可别忘了，阿楼还在家，你这样做，到时候让他晓得了，少不得闹腾。”

“他不是假要完了吗？回去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到时候轮得他来管，人都成了别人家的了。”晏母不以为然，“这些你就甭操心了，我自己有主张。”

她把一叠钱币小心地藏在了口袋里，这才又重新把柜子给锁上，提起桶就出去，走到一半，她扭头回来道，“这事儿你可别说漏了嘴！”

晏父闻言，摇了摇头，叹息不已。

而晏母倒完水，就又转头去了晏建华的屋子，见得里头灯火通明，就晓得他在寒窗苦读，心里欣慰不已，又觉得很是骄傲，她推开门，就看到晏建华飞快地藏起了什么，她不由愣了愣，“建华啊，你在看书吗？”

晏建华眼底有些心虚，面上却是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我这不看书还能干什么？娘，你来做什么？别打扰了我看书，我这才有的解题思路，被你推个门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