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霈就这宫女的手,洗清了毛巾,抬头看了她一眼。
“你便是那个在淑妃面前添油加醋的宫女?”
蹦!当啷当啷!黄铜水盆砸在地上,一盆水泼得到处都是。小宫女竟在一瞬间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东来听见暖阁里面有动静,便跑来查看,见状,忙从袖中取出手帕替南景霈擦拭身上的水渍。
“混账东西,怎么笨手笨脚的!”
“拖出去,杖毙。”南景霈淡淡的说道。
东来愣了一下,但看皇帝的神情,这事儿没有求情的余地。他太了解皇帝的脾气,每当这个时候,谁敢上前求情,准要跟着受罚。东来得站起身,勾勾手,叫了两个太监把她拖出去。
这小宫女听见杖毙两个字,已经吓得三魂失了七魄,哭爹喊娘什么词儿都用上了。
东来皱皱眉,道:“别嚎了!”
小宫女慌忙跪地:“公公,求求公公了,帮奴婢求个情吧,奴婢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猪油蒙了心。奴婢后来帮阿真姑娘求情了,可淑妃娘娘不听啊!”
东来叹了一声,道:“你以为你不告状,淑妃娘娘就不对阿真动刑了吗?”
小宫女愣了一下,以为有了生机:“是啊,公公,这事儿根本与奴婢无关呐,娘娘是为了阿真姑娘爬龙床,才动刑的,不是因为奴婢告状啊!”
“人呐,是丁点儿坏心都不能有,天知道什么时候因果报应呢?”东来扁了扁嘴,冲行刑太监使了个眼色:“动手吧,早死早超生。”
两个太监也觉得这宫女太过可怜,便道:“公公,既然不关他的事儿,公公何不给她求个情呢,大小也是条性命,就这样打死了……”
“于心不忍?”
两个太监点头:“是啊,确实有些不落忍。”
“这宫里经常会有人莫名其妙的丢了小命,你们若是因为这个同情,怕是早晚会跟她们一个下场。”东来看了那小宫女一眼:“你听好了,皇上是要杀你立威呢,看起来是打你,实际上是在打淑妃娘娘的脸。这么听起来,是不是好受多了?下辈子托生为人千万记得,别存害人之心,会遭报应的。”
东来往后一侧身,两个太监手里的板子就跟不要钱似的往下砸。东来冷冷一笑:“这就对了,你们下手麻利点儿,省得她遭罪。”
“阿真!我咒你不得好死!你恶鬼缠身,日日夜夜都有阎王看着你呐!”她知道必死无疑了,临死也想骂个痛快。
东来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好厌恶的一张嘴。”
呯!一板子砸在宫女的后脑上,似熟透的西瓜砸在地上,汁水四溅。
“该,叫她嘴欠。”东来挺挺腰杆,对行刑太监道:“以后不要碰见什么人都求情,皇上要谁的命,也是你们小太监能过问的吗?别欠嘴多舌,吃了别人的瓜落。”
王品堂开的清火补气的汤药已经煎好,南景霈事先尝了一勺才喂到沈韵真口中的。
只是沈韵真牙关紧闭,一勺倒有大半是喝不进去的,全都洒在了枕头上,喂了没有一碗,半个枕头都湿了。他探了探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皇上,那贱婢已经了断了。”东来隔着门说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