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邃的眸子里亮起了血光。将她紧紧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低下头狠狠朝她的唇上吻去,疯狂的索取她嘴里的甘甜。
看着她眼睛里的疏离和反感,他无端的感觉到害怕,他害怕她一走再也不回来,,只有将她锁在自己怀里他才会有一丝安全感。
玉如颜牙关死死咬住,用尽全身力气却挣脱他的囚禁,现在他的每一下触碰都让她反胃恶心!
可她越是挣扎,穆凌之越是疯狂,他仿佛失去了最后的理智,将她死死抵在桌子上。伸手去撕扯她的衣物,她拼命挣扎,一口咬在了他的唇瓣上,可即使他的嘴唇被咬出血,他还是不愿意松开她······
一片混乱中,装糖人的盒子被推下桌子,‘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盒子裂开,里面十二个栩栩如生的小糖人摔了出来,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
两人被响声惊醒,双双回头朝地上看去,等穆凌之看到地上摔坏的糖人,心里一滞。急怒的心智瞬间清醒过来,他呆呆的看着地上的糖人,眼睛里闪过亮光,想起自己刚才对她的举动,心中的愧疚更盛,亮起的眸光死灰一片······
窗外亮起了白光,不知不觉间天都亮了。
玉如颜坐在小平房的木床上,睁着眼睛从昨晚枯坐到现在······
后来太子与木府众人到王府来贺寿,穆凌之去了前厅,而她一个人摸黑跌跌撞撞回到了小平房。
她很累,全身酸痛脑子混沌,可一点睡意都没有,从昨晚到现在,眼睛没合是过一刻,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问自己,她要怎么办?是忘记昨晚的一切和他毫不芥蒂的过下去还是······
门口传来敲门声,她全身一颤,木然的抬头看去,却听到一个悲凉的妇人声音在门外响起----
“姑娘请开门,我是陈妈,燕飞对不起你,我替她向你认错,是我教女无方,没有教养出一个好女儿。我来替她请罪。”
话音一落,有叩头的砰砰声传来。她全身一震,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清晨薄薄的晨光里,陈妈一脸凄苦的跪在她的门口,不停的向她叩头,吓得玉如颜赶紧拦住她。
她的心里是恨透了陈燕飞,她不光欺骗了她,还欺骗了全心全意对她的铜钱,她为了一自私利,成了玉如颜与穆凌之感情之间永远的膈应,也离散了穆凌之与铜钱之间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
可陈妈却是无罪的。还一直对她诸多照拂。她被古清儿罚家法,是陈妈挑着灯火帮她将后背的倒刺一点点挑出来,帮她敷药熬粥,小刀出事也是她帮着照顾掩护,这份恩情她都牢牢记在心里。
她上前拉起陈妈,缓声道:“陈妈这是干什么?燕飞是燕飞,你是你,我恨她但并不恨你。”
一夜的时间陈妈仿佛老了好几岁,脸上布满忧伤愧疚,眼泪像缺堤的河水一样滚滚往下流,哽咽道:“燕飞该死,姑娘你恨她是应该。可是,可是······”
话未说完陈妈已是一脸悲色,眼泪流淌得更快:“可她再不对还是我的闺女,说到底还是我的不对。她天天眼在我身边,我竟然不知道她对殿下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更不知道她还用那么下作的手段······姑娘,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年过半百,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求你看在我的份上原谅她一次吧······”
玉如颜道:“我虽然恨她,但如今殿下已处罚了她,我不会再追究,你让她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陈妈哭着摇摇头道:“她疯魔了。一心要跟着殿下。昨晚送她出府后,我把她托付在表亲家里,没想到,没想到她寻死觅活,又是投塘又是上吊,一定要回王府才肯罢休。姑娘,殿下最疼爱你,求求你去跟殿下说句话,让殿下发发慈悲留下她,她如今的身子给了殿下,这一辈子也只能是殿下的人了,姑娘,陈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陈妈声泪俱下的哭求着,嗓子都哭哑了。玉如颜看着她鬓角多出的白发,心里涌起不忍,但穆凌之已将她赶出府,他的性格说一不二,即便她愿意留她,估计穆凌之也不会同意。
正在此时,铜钱过来了,他的脸色也很难看,陈妈见到他,想到自己的女儿之前利用他,伤害他的感情,面上顿时又白又红,神情愧疚尴尬到极点,看了一眼玉如颜不再多说什么,低着头抹泪默默的走远了。
铜钱似乎也是一晚没睡,脸色苍白无光,目光呆滞像个傻瓜一样。怔怔道:“殿下请你去前厅,说是有事要说!”
玉如颜看着他眼神里的憔悴心里一阵心疼,同样的疼所以她能理解铜钱此刻心里的感受,她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朝他咧嘴一笑,安慰道:“好男儿还愁无妻么?放心,我以后一定帮你寻门好姑娘。”
铜钱见她自己难受还来安慰她,心里一暖,同样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道:“嗯,我记下了。”
一大早,除去紫罗院的人,王府的其他人全部聚集在了前厅,这里昨晚刚刚为穆凌之办过寿宴,空气里似乎还能闻到酒菜的余香。
大大的厅堂里站满了人,穆凌之坐在上首位,安丽容坐在下侧,安岚与花影邝勤勤立在两边,下面站满了丫环仆人。
而堂中间跪着的女子却是晚被赶出府的陈燕飞,此刻她却已换上一身崭新的衣服端正的跪在中央。神色不比昨夜,平静的面容上抑不住流露出丝丝得意兴奋!
三年前她随爹娘进了王府,在花园里看到穆凌之第一眼时,她就下定决心这辈子要成为穆凌之的女人,所以才会花尽心思爬上穆凌之的床,没想到最后并没有像想像中的被抬做夫人姨娘,而是被殿下毫不留情的赶出王府。
她昨晚寻死觅活了一晚上,原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进王府,没想到今天一大早就被王府派人接了回来,还给她换上新衣,梳妆打扮,聪明如她。顿时想到肯定是殿上后悔了,又把她接回来了,脸上一片得意之色。
安丽容与安岚她们都是一脸的糊涂,不知道一向说一不二的殿下明明将她赶出怎么一大早又接回来了?
与她们一样惊诧的还有刚进门的玉如颜,她随铜钱一同进来,待看到屋子中间跪着的陈燕飞时,不由脚步一滞!
她竟然被接了回来?
来这里的路上她还在思索这么大早穆凌之叫她过来有何事,如今看到衣服首饰打扮一新的陈燕飞,她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他竟是反悔了,又把她接进府里,看情形还要给她名份了!
可是,他要迎她进府给她名份,叫她来做什么?
心里又气又恨,她冷冷的望着上首的穆凌之,看着他嘴角的伤痕,犹恨自己昨晚没有咬得再重些!
穆凌之昨晚似乎也没睡好,眼底一片乌青,神情颇是疲惫不堪,见她进来,灰暗的眸子微微一亮,却在看到她眼里的寒意后,面色阴沉下来。
见人到齐了,安岚正要开口却被安丽容抢了先。她徐徐开口问上首的穆凌之:“殿下一大早唤众人过来可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吩咐?”
从玉如颜进来,穆凌之的眼光一直胶在她身上舍不得移开,听到安丽容的话他冷冷道:“母妃一直责怪本宫后宅不兴,子嗣凋零,所以,本宫决定纳陈氏为妾,赐居迎春院。”
闻言,陈燕飞全身一颤,欢喜到眼泪都出来了,趴在地上叩着响头,颤声道:“妾身谢谢殿下的恩典!”
众人虽然心里有诸多疑惑,但殿下亲自开口绝对不会错,一个个都上前为她祝贺,一声声‘陈姨娘’刺痛了玉如颜的心!
她咬牙抑住全身的寒意,缓步来到陈燕飞面前,拿出被她偷走的白玉蔷薇花簪送到她的面前,浅笑道:“恭喜姨娘成为殿下后宅的新宠。姨娘不是喜欢这个玉簪吗?奴婢将它送给姨娘做贺礼,希望姨娘笑纳!”
说罢,抬手将玉簪插到陈燕飞的头上,认真打量一番后道:“这花簪果然很配姨娘,还望姨娘时常带着!”
这根白玉蔷薇花簪助陈燕飞顺利爬上穆凌之的床,却也是她心里永远的耻辱,只要看到此花簪,就会提醒她是用了何种卑贱的手段得到了姨娘之位。所以,当玉如颜帮她戴好簪花的那一刻,她深身不自在,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神气样子。
穆凌之看到玉如颜将自己亲手制成送给她的花簪转手送给了他人,心里一阵闷痛,他知道,她心里的这道坎只怕越来越深了。
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他沉声宣布道:“婢女小晴,深得本宫的心意,封为侧妃,赐居蔷薇院!”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哗然,大家的目光都不可思议的看向比任何人都震惊的玉如颜。
安丽容‘呼’的一声从座椅上站起,面上震惊,她万万没想到,一个低贱的军妓竟然一跃成了与她平起平坐的侧妃!
安岚与花影她们皆是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而新晋的陈燕飞更是被了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凉到底----
原以来她成了姨娘终于可以高玉如颜一头,然后没想到,穆凌之的一句话,她却成了侧妃,反而高出了她不知道多少头!
众人看向玉如颜的目光有震惊、诧异、艳羡、妒忌,然而在一片哗然声中,回过神来的玉如颜眸光清冷的看着给她无上荣光的男人,冷冷道:
“奴婢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