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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与魔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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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与魔共舞

2016-04-25 作者: 箬曦

第四章与魔共舞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凶猛的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

宫乐部。乐女围坐着一张长桌用膳,林羽独自坐在一处吃白米饭,桂枝抬了凳子在桌边,她一坐却扑了空重重地摔到地上,众乐女掩嘴大笑起来。桂枝猛然回头,身后哪来的凳子,空空如也。

原来桂枝正要坐下时,一位名风蝶的女子从桂枝身后偷偷挪走了凳子。乐女银霜赞许的扫了风蝶一眼,然后得意洋洋的对桂枝道:“新来的只能吃饭不能食菜!”桂枝恼怒地从地上爬起,气愤地一拍桌面道:“谁订的规矩?”全场立即鸦雀无声。桂枝双目如电,诘问道:“大家都是乐女,论身份地位你们又尊贵到哪去了?”乐女们僵着脸,无言以对。

突然一名乐女呵呵笑了起来,她轻蔑道:“宫中本无道理可讲,姐妹们她是新来的乐女势单力薄,我们怕她什么?”说话的这位唤作潘露,弹得一手好琵琶,深获赵扩钟爱。众乐女如梦初醒,有恃无恐,她们围紧饭桌不让桂枝夹菜,任凭桂枝用尽全力也挤不进去。

无奈之余,桂枝只得端着白米饭和林羽坐在一起,林羽安静的吃着白米饭,对这一切波澜不惊,似乎已经司空见惯。

黄昏,夕阳只剩下半张脸,瞅着一个不平的世界。潘露逆着暮色走到桂枝面前,风吹动着她的裙裾竟有几分动人。不过此刻桂枝毫无心情欣赏这幅美景,她从潘露嘴角的冷笑看出,来者不善。

潘露转身对乐女们道:“姐妹们练了一天琴艺,休息的时辰到了,让桂枝把乐器搬回乐房吧!”话落,回转过身,她弯腰越过大半个琴桌,近距离的贴进桂枝的脸道:“桂枝你顺便把这些乐器擦一下,该调音的调一下,姐妹们定会心存感激。”桂枝虽坐着,显得潘露更加盛气凌人,她却毫不示弱的昂首道:“我是新来的,不太懂这些。还是姐姐你有经验比较合适,妹妹我感激涕零。”

潘露收回笑脸,转为肃杀的面孔道:“不要以为你比别人生得稍好些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可惜你是宫女不是秀女!”桂枝起身,唇角泛出嘲讽的笑:“像貌是天赐的,妹妹只是凡夫俗子作不得主。若有伤及姐姐的地方,还望姐姐多耽待些。”桂枝的话一针见血的刺中潘露的痛处,令她无地自容。是的,在桂枝还未出现之前,无论是容貌还是琴技,她都是最出众的,如今桂枝抢走了她所有的骄傲不说,竟连素来待她较好的张司乐也开始偏爱桂枝。

又是一冷翠儿!

潘露眼中闪过一抹妖红,取下头上的银钗飞快地将琴弦挑断了两根,桂枝诧异片刻,立即恍然大悟,潘露是要污陷她。

“你无耻!”桂枝气的咬紧银牙。

“你们都看到什么了?”潘露乐悠悠地问众乐女,不疾不徐将银钗插回发中。银霜反应较快,应声道:“我们看到桂枝不小心弄断了两根琴弦。”众乐女也连忙随机附和。桂枝带着求助的目光瞅向林羽,林羽满脸为难,摇头隐入乐女群中。潘露意味深长地拍了怕桂枝的肩道:“桂枝啊桂枝!你真是太不小心了,这把琴可名贵了!”桂枝从容不迫的笑了笑,不屑一顾。

宫中规定,乐部乐女损坏乐器者跟据轻重情况责罚,扣其月钱直到偿清为止。断了两根上好的弦,本该禁食一日,扣月钱半年,但张司乐待桂枝格外宽厚,只罚桂枝禁食一顿,扣两个月的月钱。越是如此,潘露越是煽动众乐女对桂枝嗤之以鼻。

美人相妒,文人相轻,历来如此。

天色渐渐沉下,李凤娘呷了一口茶,冷哼道:“这个符婕妤简直没把本宫放在眼里,装病不来请安也就罢了,还动用私刑惩罚姑姑。”向来安静的若水开口道:“娘娘,要不要找个机会除掉她。”李凤娘摆手道:“不可,本宫与皇上的关系才稍好些,在皇上未立扩儿为太子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言到此,李凤娘双眉紧蹙。倏的,她眯紧了犀利的双眼,恍若盯紧了猎物的猫:“过几日把杨桂枝宣来,本宫要提携、提携她。”

“是。”荷香点头,心里一片茫然。若水洞若观火,李凤娘是要坐山观虎斗。

桂枝练了一天琴,又累又饿,她无精打采的正要回房,林羽突然将她叫住。林羽带桂枝走到一处僻静的花园里,林羽见四下无人夜色又浓才在身旁的假山小洞里拿出藏好的馒头给桂枝。桂枝拿着馒头,心里暖暖的,哽咽道:“谢谢你!”她明白林羽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林羽苦笑道:“应该是我给你说‘对不起’才是!”桂枝猛摇头道:“不。你那样做是对的,至少她们现在不欺负你了!”林羽握住桂枝的手,情真意切地道:“忍忍就过去了,千万别找符婕妤。”桂枝惊鄂,她难以想象林羽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刚好也是桂枝心里最难启齿的想法。

不错,倘若桂枝和忆娥有过多接处或许会赞时扬眉吐气,但接下来的结果便是惨不忍睹,毕竟这**是李凤娘的天下。当初桂枝之所以拒绝忆娥,也是出于这种原因。

桂枝低下头,不敢正视林羽的目光,只道:“姐姐的话,我会铭记于心的!”林羽会心一笑,没想到桂枝一点就通。

龙图阁中一遍紫色花海,忆娥命宫女们采了数不尽的合欢花铺满了寝宫,初秋合欢花凋零了许多,宫女们几乎把整座皇宫的合欢花都摘了来。

忆娥换了一袭浅紫色纱裙,如墨的云鬓簪了两朵合欢花,宛如瑶池临凡的合欢花仙。宫女宦官皆伺立在寝宫外不得入内,以免一进屋就踩了娇丽的花朵。不久,便听得宫外传来一声:“皇上驾到。”忆娥赤着一双莲足,坐在合欢花丛里也不迎接。

赵惇下了车辇,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刚走到寝宫外就愣住了,眼前的一切令人惊艳。合欢花芳香四溢,娇艳清丽,花中美人更胜花儿。赵惇心猿意马,正想冲进去,忆娥娇嗔道:“皇上,脱了鞋子再进来!”赵惇乖乖地脱下笏头履才走了进去,守门的太监阖上了殿门。

寝宫四周布了一层米白纱幔,梁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走马灯,灯上贴着蝴蝶剪纸,灯光映照,屋内蝶影蹁跹。忆娥和赵惇一起坐在花丛里两相依偎,他喜欢她身上的青春活力,仿佛可以让人沉重的心愉悦起来。赵惇望着满屋的合欢花,疑惑道:“怎么把屋子都搬空了,连床榻也搬了?”忆娥嫣然一笑道:“咱们今晚就以合欢花为床,合欢、合欢,这花名取的真好!”赵惇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道:“是爱妃选得好!”

那厢欢声笑语,坤宁殿除了冷冷清清只剩怒骂声。李凤娘大发雷廷,大监宫女齐刷刷地跪了一地,大气也不敢喘一个。李凤娘怒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龙图阁的人采花都采到我坤宁殿来了!”李凤娘做梦也想抓住忆娥的一点差错,狠狠的出一口气,本打算在忆娥身边安插内应但赵惇警惕,忆娥身边的每一个宫女太监都是赵惇信得过的人。

李凤娘骂了宫女太监半晌,心里一激愤头猛然刺痛,若水忙不迭地搀住李凤娘,将她扶坐到凤椅。

潘露偶感风寒,她正准备向张司乐请假养病,来到张司乐的房门前被两名看门的宫女拦下。宫女道:“张司乐正和何司正谈要事,你待会儿再来吧!”潘露心中好奇,当着宫女的面离开,后又偷偷来到张司乐房后的窗边窃听里面的谈话。只听张司乐道:“都是管理乐器的太监疏忽了,到如今才发现乐器莫名少了几件。”何司正道:“此事我司正房定当查个水落石出,只是目前已察觉乐器失踪的事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张司乐神色疑重:“一定是乐女和太监勾结将乐器运出宫贩卖,你派些人手晚上在乐房埋伏起来,待偷琴贼再次来盗窃时一举拿下。”何司正道:“我正是这个意思!”……

潘露脑海里突然蹿出了一个人影,乐女凌丹瑶。这个人常和一个出宫办差的太监有来往,巧合的是她与桂枝住同一间房里。

潘露回去后不由更加留心凌丹瑶,晚膳时分丹瑶早早离席,潘露心中狐疑偷偷跟了去。

丹瑶小心翼翼地走到一座太湖石后,学了几声猫叫,一名叫小石子的太监闻声从山洞里跑了出来。潘露躲在菊花丛里偷听两人的密谈,只听丹瑶急切地问:“小石子,我爹娘可好?”小石子道:“前些日子卖琴的钱又让你那不争气的哥哥拿去花了,如今二老年事已高,令尊的病还不见好,又没钱看病了!”丹瑶红了双眼,低泣道:“这该如何是好?如今只得再做一回贼,小石子还得麻烦你再帮一回。”说着向小石子一行礼,小石子忙扶住她道:“咱们是同乡理当相助,不必如此!”

潘露惊异后异常兴奋,她从菊花丛里跳出来道:“我可都听到了!”丹瑶和小石子神色骤变,唬的心惊胆战。潘露笑的深不可测:“不用这样我又不揭发你们,反而我还要帮你们。”丹瑶和小石子对看了一眼,一头雾水。

潘露将今早偷听张司乐和何司正谈话的事告知二人,两人听得心怦怦直跳,暗自叹险。小石子和丹瑶对潘露心生感激之余不禁起疑,潘露为什么要帮他们,去邀功不是更好吗?潘露看出他们的疑虑,开门见山地道:“我帮你们也是为了帮我自己,前任掌乐调任后掌乐之职空到如今,眼看我就要顺理成章的晋升为掌乐了,偏偏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她杨桂枝姿容倾世偏生还琴技一绝,更可恼的是张司乐也是处处偏袒她。”潘露发了一顿牢骚后,开始说出自己一石二鸟的计划。丹瑶和小石子转忧为喜,拍手赞同。

桂枝正要就寝,潘露带着一群乐女来向桂枝致歉,桂枝还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就让潘露拉到了她房里。潘露备了点心和一壶酒邀桂枝品尝,诚恳地道:“前些日子我们实在过分,今日特邀妹妹到我房里来赔罪,还望妹妹不计前嫌。”言罢,先干为敬。

银霜和风蝶也一脸愧疚的向桂枝赔礼道歉,桂枝心中疑虑,只是别人都做到这份上了自己也不益做的过于小气。桂枝笑道:“都过去了,只希望大家以后都能和睦相处。”潘露、风蝶和银霜眉开眼笑,不停的向桂枝敬酒,桂枝推辞不过只有勉强喝着。夜已深,潘露三人才肯放桂枝离去。若是换作别人喝了这么些酒,早醉得迷迷糊糊,好在桂枝在红袖楼时喝过不少的酒,此刻虽有三分醉意但头脑依旧十分清醒。

桂枝携了一身酒香,疾步回房想早些歇息,走到门前才发现门已经闩上了。她敲门,大声喊道:“丹瑶开门啊!丹瑶开门……”喊了半晌,丹瑶一声未吱。桂枝进不去,唯有去乐房借宿一晚。桂枝推开乐房的门,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一片,突然她绊到了一根绳子,身体往前一扑,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她还未从疼痛中反应过来,只听一阵匆促杂乱的脚步声向这边赶来。数盏莹亮的宫灯照亮了乐房,桂枝从地上爬起,迷茫地看着气势汹汹的人群,领头的正是何司正和张司乐。

桂枝忙不迭地行礼,张司乐瞠目,惊鄂道:“桂枝,怎么会是你?”何司正冷哼道:“来人,把这个偷琴贼给我拿下。”桂枝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两名太监得令上前将桂枝擒住,不由分说就往外拖。

“慢着。”张司乐倏的制止:“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何司正撇嘴道:“当场捉住的还有假不成?”

“容我问问。”张司乐和何司正说完后,温和地看着桂枝道:“这么晚了,你不回房就寝,跑到乐房做什么?”张司乐慈眉善目的模样,让桂枝心里的恐惧得到了安抚,她双膝跪下,泪水涟涟道:“张司乐奴婢是冤枉的!奴婢本来是要回房的可房门已经闩上了。无处可去,只想在乐房暂宿一晚。”

何司正冷笑两声道:“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你敲门难道别人会不开?简直一派胡言!”说着就要吩咐太监将桂枝押走。张司乐满脸焦急,连忙道:“请何司正给我个面子,传凌丹瑶来问问话,或许是那丫头睡的死没听到桂枝敲门。”何司正心里权衡利弊,她知张司乐深受吴太皇太后的喜爱,又与谢太后情同姐妹,与其得罪到不如卖她个人情。

“也罢!既然是张司乐开的口,我岂有拒绝之理。”何司正遂命两名太监去传丹瑶。

丹瑶早早的将闩上的门打开,虚掩着。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手心冷汗直冒。那两名太监走到房门前见门只是虚掩,皆误以为桂枝慌话连篇,为了和张司乐交待还是敲了门。丹瑶按计行事,故意高声道:“桂枝,你怎么才回来啊!”另一名太监道:“我们是司正房的,传你过去问话。”丹瑶佯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和太监赶来乐房。

丹瑶披头散发的朝张司乐和何司正跪下,惊恐道:“奴婢不知发生了何事?”何司正双目如炬:“你别管这么多,我只问一句,杨桂枝敲门你可曾听见?”丹瑶哆嗦着道:“奴婢不曾听见。”

“是不是你睡的太熟了?”张司乐着急地接问道。她对桂枝分外关怀,除了因为桂枝与她失散多年的女儿同名以外,还因惜才。丹瑶答道:“奴婢失眠许久了,又怎么会因熟睡而听不见敲门声?”

“那就是你听到了故意不开!”桂枝气愤道。她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凌丹瑶和潘露联手污陷她。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司乐见丹瑶目光闪烁,显然是做贼心虚,威压道:“你要是胆敢有半句虚言,司正牢房里的一百多种刑具正等着你呢!”丹瑶面如土色,招还是不招,心中犹疑不定。一名太监突然上前将自己去传丹瑶时的所见所闻说了出来,丹瑶舒了一口气,心静了一来,一口咬定:“奴婢所言句句属实。”

“此话当真?”张司乐半信半疑地诘问太监,她实在不愿相信桂枝在撒谎,可大监更没有理由要偏袒丹瑶。另一名太监也道:“奴才也可以作证,的确如此。”如今证据确凿,张司乐也不再多言。

桂枝一瞬间万念俱灰,百口莫辩,只有用愤怒仇恨的眼神盯紧丹瑶,丹瑶后背发凉不敢抬头正视桂枝的目光。“你们还等什么?”何司正命令道:“把她押入司正牢房。”两名太监立即抓住桂枝的胳膊往外拽,桂枝拼命挣扎一把扯住丹瑶的衣袖,喊道:“凌丹瑶,你为什么要说谎?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陷害我……。”丹瑶吓的头皮发麻,使劲用力也未能挣脱,桂枝死拽着她的衣袖不放,紧的如落水的人抓住的一块浮木。

一番折腾,只听“咔嚓”一声,衣袖的一角被生生撕了下来。桂枝握着那块布,陷入了绝望,她不怕死可却不甘心,大仇未报难道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枉死么?

桂枝被关进了司正牢房,是宫女紫玉断手的地方,是无数宫人冤死的地狱。老鼠窸窣,蟑螂成群。

紫玉关在隔壁,透过铁栏桂枝可以一览无遗。紫玉篷头垢面,空洞的双眼看着地上的一小半碗饭,咽了咽口水。牢里的饭菜少的可怜,不然就一定是变味的食物,紫玉饿的前胸贴后背,只因没了双手无法食到碗底的饭。紫玉忍不住,只有趴在地上用舌头去舔,仍不太吃得着饭,反而粘了一脸的饭粒,看这情景就像是一条狗在食饭。桂枝心如刀绞,泪如雨下,她从铁栏的缝隙中伸过手去,端起那半碗饭欲喂紫玉。

紫玉先是恐惧再到惊讶,后来只是用含泪的眼感激的看着桂枝,她刚吃进一口饭眼泪就滚了下来。

银霜睡了半晌,林羽还未回房,银霜狐疑道:“说如厕,到现在还没回来!”心里正嘀咕,林羽就推门进来了。银霜好奇道:“隔壁的丹瑶让司正房的人带走了,那时你刚好出去,可知外面是何情况?”林羽摇头道:“我没管那么多,直接去如厕了。”

何司正与张司乐一同坐在长椅上谈话,一名太监匆匆向这边赶来,近了、张司乐才认出这是嘉王身边的太监小德子。小德子气喘吁吁地跑来道:“张司乐,殿下今夜无眠,让你派个乐女去奏乐助兴。”

“好、我立刻派人把潘露叫去。”张司乐恭敬地道。小德子摆了摆手道:“不是,这回殿下指名要那位新来的乐女,叫杨桂枝的。”何司正哑然失色,猛的起身道:“这恐怕不行吧!可以另叫一名乐女吗?”

“哟!您这不是为难我们做奴才的吗?我哪做得了这个主!”小德子面露难色。

张司乐暗喜,默默祈祷桂枝会平安无事,表面上仍佯装为难:“可是……。”

“可是什么?”小德子不悦:“要是耽误了殿下的雅兴,咱们谁也担待不起。”张司乐频频点头,饱含意味的目光投向何司正。何司正面如白纸,如果她没有记错,不久前刚吩咐狱卒让桂枝招供,万一桂枝死不认罪此时恐怕是伤痕累累了。想到此,何司正像一阵风似的向司正牢房飞奔去。

十指连心,狱卒用力扯紧竹片,桂枝只觉十指被夹的即将要断一般,痛的满头大汗。她咬紧牙关坚决不认,没有做过的事凭什么要认!狱卒又加重了力道,竹片生生夹入肉里,似乎快要夹进指骨,渗出鲜血,再这样下去这双手就要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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