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凰雪还不能出大帐,正在帐中和香娘一起做针线,给小姝儿多做几件衣裳。
归寒邪撩开大帐进来了,耳朵动了动,寻着声音过去,大大咧咧地坐下。
“怎么了?脸色不好看。”御凰雪看了他一眼,勾下头,继续手里的活。
“不怎么。”归寒邪闷闷地说道。
“珂离沧采药去了。”御凰雪咬断了线头,小声说道:“好在他在这里,军中有些将士的伤,只有他有办法。北唐军的箭上都有毒,中箭的将士,伤口烂到都能看到骨头了。檎”
“好残忍。”香娘缩了缩肩,小声说道。
“哦,打仗都这样,不把对方置于死地,对方就会反扑过来。”御凰雪平静地说道魍。
“小凤凰的心肠够硬,我喜欢。”归寒邪的手指在桌上摸。
御凰雪轻轻地把茶碗推到他的手边,小声说:“早上煮的红枣茶,你要不要尝尝。”
“谁喝女人的玩艺儿。”归寒邪说归说,还是拿起了茶碗,一口晚光了。
瞎了眼就是这样不方便,想喝口茶,也不好意思和帝炫天的人说,只能强忍着,等到御凰雪起来。
“那我去端些桂圆茶来。”香娘连忙起身,快步往外走。
这妇人很会看脸色,还很勤快,御凰雪越看越喜欢。
“那我下午煮点甘草茶如何?”御凰雪给他把茶满上,小声问道。
“放些马鞭牛鞭之类的更好。”他唇角一扬,大大咧咧地说道。
“美得你。”御凰雪白他一眼,嘲笑道:“媳妇都没有一个,还马鞭呢,骑马的鞭子我倒是有,打得你满头包。”
归寒邪往她面前凑,轻声说:“你怎么骂我都行,我喜欢听你说话。”
女乃娘进来了,一瞧这一幕,立刻跺了跺脚,大声说:“你,出去。”
归寒邪撇撇嘴角,不满地说道:“你喊什么,我们光明正大地说话呢。”
“归公子,你是大男人,她在坐月子,你别总钻进来!去去,去外面呆着去。”女乃娘过来了,拎着他的耳朵往外拽。
“你放手,我可不管是不是女人……”归寒邪绿着一张俊脸,硬是被女乃娘给丢了出去。
沐雨和诛风在一边吃吃地笑,大肆嘲笑了一番。
“归寒邪,别拿着你的瞎眼睛当令牌,故意去小主子面前转。这是大营,让人看到了,还以为小主子和你怎么样怎么样……”藏心抱着剑扭头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训斥道。
归寒邪脸色不善,冷哼一声,坐到了一边的石墩上。
远远的,那些小皇子正帮着士兵们擦兵器,搬粮草。今儿一大早,他们就在那里忙活了,一直干了三个时辰,中间都没怎么歇着。
“云双夫人真可怜。”站在几人身后的一名侍卫小声叹息。
“她可怜?”藏心扭头,黑着脸瞪他。
“对啊,她在大营这些日子里,一刻也没歇着,给将士们洗衣做饭,缝衣上药,忙得跟个陀螺似的……昨晚又哭了一整晚……”侍卫看看他,不满地说道:“你瞪我干吗?又不是我一个人觉得她可怜,全大营的人都觉得她可怜。她的父亲和兄长都是有名的战将,那一年带着三百精兵,拖住御家一万三千人,最后身中二十余箭,扶着战旗硬是没有跪下!”
“哦,呵……”归寒邪冷笑,“那关陆云双什么事?蛇蝎女人而已。”
侍卫拧拧眉,盯了归寒邪一眼,走远了几步。
御凰雪在大帐里都听了个真切,走到了帐帘边往外看,远远只见陆云双和童妙音在一起,手里挎着药篮,往药房那边走。
一个心狠,一个心毒,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给她找麻烦?
正思索时,外面匆匆跑进了几匹快马,大声喊道:“皇上,紧急军情。”
御凰雪往他们跑去的方向看,帝炫天带着一众将领正慢步过来,他步子僵硬,走得很慢。
“怎么了?”帝炫天迎过去,伸手接过了侍卫递来的密信。
匆匆看完,他脸色稍霁。
“皇上,出什么事了?”童舸紧张地问道。
“好消息。”帝炫天把信递给他,带着人往御凰雪这边走。从早上起来到现在,他一直在忙,还没来看过母女两个。